刁一鸣果然蛊术高明。
凌昭凤将她带到成苒房间,她看了成苒情况后,胸有成竹的说:“小菜一碟。”
接着,她就将众人都撵了出去,等凌昭凤再进来时,成苒已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与成苒说了一会儿话,凌昭凤吩咐蓝佩给刁一鸣安排住处,并让她负责好好招待刁一鸣。
刁一鸣离开前,欲言又止,后来想起季墨玉刚才对她说的话,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她是江湖中人,对季墨玉是有好感,但若是季墨玉心中真的没她,她也不是非季墨玉不可。
只是,看季墨玉被凌昭凤那般折辱,她心中总是不平的。
可那是季墨玉的选择,凌昭凤与季墨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有何话说呢?
当凌昭凤从成苒房中离开时,季墨玉早已等在门外。
一看到凌昭凤出来,他就急忙迎了上去。
只是,凌昭凤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连理都没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季墨玉心中忐忑,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亦趋亦步的跟在凌昭凤身后。
直到凌昭凤进了自己房间门,季墨玉刚想跟进去,可“嘭”的一声,房门却从里面狠狠甩上。
季墨玉看着差点碰到自己鼻子的木门,欲哭无泪,也不敢敲门,只能后退几步,恭敬跪在了门口。
夜色寒凉,冷风呼呼吹着,没一会儿,季墨玉就觉得身体冻僵了,膝盖处也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
可他不敢喊痛,也不敢生怨,更不敢离开。
不知跪了多久,季墨玉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他冷的直打哆嗦,鼻尖冻的通红,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吱扭。”
就在季墨玉冻得快要失去神志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季墨玉抬头,就见凌昭凤身披红色大氅,神色冷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妻主。”
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欣喜,季墨玉本想起身,可身子太僵硬了,他急忙拖着冻僵的身子,艰难的爬到凌昭凤脚下,连连告罪:
“殿下,奴知错,求殿下不要抛弃奴,奴与刁神医真的没什么,求您相信奴。”
说完,他见凌昭凤半点反应都没有,心中越发慌乱,脑袋砸在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一个劲的磕头:
“求您相信奴,求殿下相信奴……”
额头很快磕出了血,可季墨玉不敢停下,鲜血混着泪水从眼中砸落,季墨玉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没再想了,只机械的磕着头,想要妻主原谅他。
“行了。”
耳边传来女子缥缈的声音,季墨玉此时头昏脑涨,脑子还冻得发懵,根本不知是不是幻听。
他依然磕着头,直到头发被人狠厉的拽住,他被迫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凌昭凤冷硬的面孔。
“孤让你停下,你没听到?”
“奴……”动了动嘴皮,季墨玉声音止不住颤抖。
凌昭凤却似乎并不想听他的回答,再次冰冷质问:“跪在这儿做什么?阿玉是想让刁神医觉得孤苛待你?”
“奴没有。”他急忙辩解。
只是话音刚落,凌昭凤就狠狠将他甩在地上,怒声道:“放肆,孤让你回话了吗?”
“奴……奴知错。”
身体摔的生疼,半个手臂似乎都已麻木,但他不敢怠慢,急忙匍匐在地,再次请罪。
凌昭凤看着面前男子单薄的身躯,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一想到刁一鸣亲切的喊他‘墨玉哥哥’,心里完全被愤怒所取代。
她红唇轻启,突然蹦出的两个字竟比外面的天气都要寒冷:“掌嘴。”
“……诺。”
尽管大脑反应有些慢,但季墨玉还是在第一时间听从指令,抬起已被冻僵的手,一巴掌打在自己没半点温度的脸上。
很疼,但或许因为冻得太狠的原因,又没有那么疼。
“啪啪!”
嘴角被打破,鲜血从嘴角溢出,脸也逐渐红肿起来。
但凌昭凤没说停下,季墨玉就不敢停。
他机械的挥舞着手臂,脑子里却在想:
‘妻主愿意惩罚我,是不是妻主决定留下我了?妻主不会不要我了是不是?’
“停下,爬进来。”
终于,凌昭凤大发慈悲的让他停下,甚至还允许他进入房间。
季墨玉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她,被鲜血覆盖的双眸中再次溢出眼泪,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脸早已肿胀的不成样子,就连手心都已红肿,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急忙跟在凌昭凤身后,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季墨玉本就红肿的脸似乎越发红肿,本已冻得麻木的身体此时并没得到放松,反而开始痛。
脸颊是那种烧疼烧疼的感觉,而膝盖则像是被几百个针扎进骨头里似的,密密麻麻的痛着。
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只是在看到凌昭凤孤冷的背影时,他哪里敢耽误,急忙忍着痛,爬到她的脚下。
“奉茶。”脱下大氅,凌昭凤慵懒的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冷声命令。
季墨玉急忙跪行到炉前,小炉上一直温着茶水,此时壶中的水早已滚烫,茶水沸腾,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壶盖也被水中的热气击的好像要跳起来。
季墨玉颤抖着伸出手,去拿茶壶。
只是,或许是因为冻得太久,刚才又自己掌嘴的原因,他此时只觉得手完全不听使唤。
沸水的热气落在他冻得通红的手上,像是经历第二次酷刑。
他本能想要缩回手,可他不敢。
只能闭上眼,拼命忍下手上传来的痛意,去提茶壶。
终于,他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握住了壶把。
此时,他的额头满是虚汗,红肿的脸颊也被雾气遮住。
他咬着唇,靠着顽强的毅力,终于将茶水倒入杯中时,他只觉得用尽了全身力气。
衣裳已完全被冷汗浸湿,他抬起酸胀的臂膀,颤抖着手端起滚烫的杯沿。
“嘶!”刚被冻过的皮肤异常脆弱,季墨玉只觉得他手指上的皮都被烫掉了。
可他不敢停下动作,只能小心的端着茶杯,跪行到凌昭凤面前,双手举高,将茶水奉上:
“请……殿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