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水老刚才那样对您……”
车上,一直观察着叶邢舒的李鲸冲,忍不住开口道。
叶邢舒浑然不在意的笑道:“老人家爱玩,我一个年轻人还是陪得起的。”
“那已经不是玩的问题了,是在羞辱您。让您伏低做小,最后又什么也没有承诺。”李鲸冲想到那画面就觉得难受。
叶邢舒:“水老有他的底线和考量,我差点弄死他大孙子,面对我还能笑得出来,内心已经很强大了。”
“……少爷知道我想说什么,”李鲸冲复杂的道。
叶邢舒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别跟老头子说,丢人。”
李鲸冲:“……”
叶邢舒沉默的把玩着手机,垂眸沉思。
李鲸冲不再打扰。
“唉。”
叶邢舒忽然罕见的叹息。
李鲸冲:“少爷?”
叶邢舒摆摆手:“就突然想到了度哥。”
李鲸冲:“……”
叶邢舒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回到别墅,叶邢舒看到没有去酒吧的赵翊宁正缠着刘医生,蹙眉:“你的斗志呢?”
“那是什么新鲜菜谱?”赵翊宁疑惑的问。
叶邢舒:“明天请你去吃。”
赵翊宁嘿嘿一笑:“那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叶邢舒呵呵一笑,上楼。
赵翊宁指着她,看向李鲸冲:“表弟什么意思?不是,他失恋了?”
“赵少,您还是别问了。”
“不会是被盛南乔打击到了吧?”赵翊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上楼去,隔着门安慰:“表弟,别难过,女人就是这样,喜欢欲擒故纵,你多伤几次就麻木了。”
“滚。”
门口传来打砸声。
赵翊宁麻溜的跑回楼下。
*
司度趁着夜色回到司宅,管家先进楼门看到摆放在桌上的鲜艳玫瑰花,眼皮子一跳:“谁送来的?”
门外走进来一人:“佣嫂说是叶家少爷特意送过来的,每天一束替换。”
前面的都扔了。
唯独卡在花束中间的卡片没有扔。
司度将西装外套挂了起来,回头盯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是今天送来的。
“先生,这花……”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大手已经抓过花束,狭长黑眸一眼就扫到了那张卡片。
唇边隐约勾勒出迷人的笑意。
注视良久,雅致的手挑起卡片,展开。
【不是时时见面的人,却是时时惦记的人。—叶邢舒】
司度:“……”
管家大着胆子瞥了眼,嘴角抽了抽。
这情话,真酸牙!
司度唇边的笑意敛了起来,神秘莫测的漆黑眼眸冷冷地盯着手中卡片,骤然收紧,眼中笑意都没来及晕染就被乌云滚过。
周身寒意凛凛突然爆裂,司度胸口有一种窒息的郁躁感。
管家颤着后退。
司度扔掉手中卡片,将花冷冷的抛到垃圾桶,松了松领子透气。
“他不会写出这种东西,字迹更不会是他的,将佣嫂叫过来,”司度压着内心那股躁意,吩咐管家。
忽然想到前面那束玫瑰花,管家心虚得转身就去将佣嫂叫了过来。
佣嫂战战兢兢的来到司度面前,顶着那股强压,差点就跪了。
“先,先生……花是盛小姐让送过来的,卡片也是盛小姐亲手写。”
不等司度问,佣嫂就全招了。
司度阴郁地笑了声,寒意射向管家。
管家不争气的跪了下来,“先生,前边那束花,是叶少送到盛小姐那边的,我那天是想询问……”
“滚出去!”
司度寒声喝了句。
管家连忙带着花一起离开,佣嫂被人搀扶到外面,软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司度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冷凛凛地笑了声。
想到自己前面像个傻子一样的行为,司度就恨不得掐死叶邢舒。
“原来你真在追求盛南乔。”
一股无名火燃烧着,想要找个方向发泄又无从下手,他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
“咔嚓。”
手边有什么东西被他捏碎。
他靠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窗,凛凛凝视那一角天色。
缓了好久好久,才长长吐出一口冷气,嘲讽道:“你能跟姓顾的,自然也可以与其他人。”
他大踏步朝外走。
一直战战兢兢候在外边的管家,不敢靠太近:“先生要去哪?我这就准备。”
司度一言不发的走向盛南乔所在的方向。
两边距离还挺远,司度在走这十来分钟的路时,火气不消反而越烧越旺,很是莫名其妙。
……
盛南乔打了一套拳下来,刚洗漱出来,就听到楼下传来动静。
她穿好衣物,开门出来就与一楼冷淡修长的身影对个正着。
盛南乔抿紧了唇,拢了拢外套,下楼:“度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望着冷傲如公主般的盛南乔,司度眼神异常平静。
盛南乔能感受到来自司度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寒意逼人!
她紧绷起了神经,“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她一边观察着司度,一边寻找着左右可能逃离的安全通道。
毫无征兆的,盛南乔被掐住脖子,往旁边的花盆扣下去。
惊惧陡然袭卷,盛南乔没反应过来,窒息感就先攻击她。
脑袋被磕破了,流淌着热血。
盛南乔抓住了钢铁般的手臂,想要挣扎,却纹丝不动。
不比上次荒区经历的好到哪去。
“知道我对那东西过敏,还特意送过去?你倒是会讨人欢心。”
司度冷森森的声音钻入耳,犹如催命符。
盛南乔脑袋晕乎乎,已踏入了生死边缘。
身后一众下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除了管家和上次在第五区见到那一幕的保镖,其他人第一次看到爱护盛南乔的司度,对盛南乔下如此重手。
完全是往死里摁。
如果不是有天命光环拉扯,盛南乔已经在司度手中死了两回。
“咳咳!”
盛南乔逃过一劫,跌坐在地毯上,咳厉害。
司度盯着自己的手疑惑了下,再看喘粗气的盛南乔,只当是自己念在她这张脸的份上放过了她。
盛南乔内心的惊恐越来越强烈。
她往后退了几步,隐藏着对司度的愤恨,垂眸靠在墙柱上,“我并不知道度哥对花粉过敏……”
“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
盛南乔沉默。
司度回头,一众下人连忙低头退开。
“再让我看到有人自作主张,自己主动消失,别让我来动手。”
一句话吓得在场人浑身僵硬。
管家抹了几把冷汗,暗怪自己自作主张。
“还有你,”司度不含一丝情感的盯着脸色难看的盛南乔,“你该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
盛南乔铁青着脸,身体微微发抖。
她内心愤怒。
早就猜到她只是某个人的替身,从他嘴里听到这一句话,她还是无法接受。
“如果我不是长了这么一张脸,是不是我被谁弄死你都会无动于衷?”盛南乔咬牙,愤声问道。
司度:“有些话没必要问出口,因为答案并非是你想听的。”
盛南乔望着无情的司度,慢慢的恢复了理智,“所以呢,你今天想要摁死我吗?”
“怎么会,”司度语气轻柔得令她浑身泛寒,“安分些,你终究还是我要保护的那个人。”
盛南乔冷冷地抿着唇,盯住司度。
司度吩咐人将现场清理干净,又让人过来护理盛南乔被脏掉的脸。
这种病态的行为,让盛南乔打从心里感到透骨的寒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司度阴晴不定的行为越来越频繁。
最初时,他还装模作样的隐藏着。
现在本性暴露,完全不顾忌了。
等司度离开,盛南乔就将自己关回房间,愤恨的砸着司度让人送来的东西。
管家在外面听了会,叹息一声,吩咐佣人:“盛小姐心里的火气发完了,你们再进去收拾。”
*
“少爷?”
大早上。
叶邢舒在发呆放空,李鲸冲却跑来打扰。
她晃了晃脑袋,“什么事。”
外边的李鲸冲有些支吾,“您还是亲自看吧。”
叶邢舒赤着脚打开房门,顶着鸡窝头,微眯着眼上下打量李鲸冲:“看完了,没啥稀奇的。”
李鲸冲连忙将手里的信给她。
“……”叶邢舒揉了揉眼,一脸怀疑的问:“现在什么年代了?”
李鲸冲:“……”
叶邢舒抓过他手里的信封,关上门,撕开展开信纸。
遒劲的字透着凛凛寒意。
往下先看署名。
叶邢舒:“……”
司度发神经呢。
【这么喜欢送别人花,自己到这个地方领(xx街xx号)。—司度】
叶邢舒一手捏成团,扔进垃圾桶。
想到那个短暂的返回,叶邢舒冷眸眯了眯,“我会去找你,但不是现在。”
片刻后,叶邢舒翻找出纸条和笔,唰唰地写了一大堆。
看着纸上满满当当的字,满意地笑了笑。
厅中的人看到穿着整齐,精神焕发的叶邢舒,瞪大了眼睛。
赵翊宁跑上去,上下打量她:“表弟,你,你发春了?”
“滚你的,”叶邢舒一巴掌拍走他,“打听一下盛小姐今天去了哪,我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赵翊宁自告奋勇:“我开车送你过去,李鲸冲你负责查。”
李鲸冲没有什么表情的道:“盛小姐要和盛家一起出席一场慈善活动。”
另一边。
打扮得精贵的司度正顶着一头血痂,迎着那条安静的小道,站在乌沉沉的寒风中静候某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