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帕层层打开,里面是我当初下的聘礼,还有岳父岳母给她的嫁妆,都是些珍贵的首饰,粗略估算,大概能折合成十几两银子。
又在袖口掏出一锭银子,她将这些递到我面前,眼中满是坚定与支持:“这些都拿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望着眼前这些承载着诸多情谊的物件,又看看凑在一起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我的钱算一算,勉强够了,我自己也还有些积蓄。”
“只是这铺子的价格着实有些贵,这个价格在添点,能在主街上买了,明天再去谈谈,无论如何得再压一压。”
师爷在一旁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年轻,这议价的门道可多着呢。明天我陪你去,我来探探对方的底。”
我连忙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明天中午咱一起过去。”
进了屋子,玉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坐下,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房子呀?咱们真的要置铺子了吗?”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耐心解释:“那铺子地段极佳,离咱这近,不远就是集市,周边往来的都是些常客,开药铺再合适不过。”
“就是卖家要价太高,明天要是能谈到三百两以内,咱就把它买下来。你也知道,现在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做什么都挤在一起,实在不方便。”
“有了铺子,徒弟搬出去,往后的日子就能慢慢好起来。”玉儿一边听,一边用力地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憧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
与此同时,街那头店铺里,老两口正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老太太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急切:“老头子,你也瞧见了,这小伙子给出的价钱可是目前最高的了,而且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我寻思着,明天再跟他好好谈谈,要是没太大问题,就把铺子卖给他吧,咱实在等不起了。”
一旁的牙人也赶忙附和,脸上堆满了殷切的笑容:“大爷,您这两天也接触了不少买家,心里肯定有数。”
“这小哥确实是最有诚意的,给的价钱也算得上厚道。您明天再努努力,多争取争取,说不定还能再涨些。毕竟咱等着这笔钱去赎柱子哥呢,可耽误不得啊。”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到被扣押的儿子,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怒吼道:“都是那个不争气的死小子!”
“要不是他闯下这大祸,何苦要卖了这祖宗基业!这铺子承载了咱们三代人心血,就这么卖了……”
听着老爷子这番带着怒火与无奈的话语,老太太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抬手用粗糙的袖口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担忧:“老头子,可不能再拖了,赶紧把铺子卖了吧。人在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柱子他在外面,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受过什么罪啊,我这心里天天都揪着,就怕他吃不饱,穿不暖,还不知道在哪暗无天日的地方遭罪啊。”
老爷子一听这话,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还不是你从小就惯着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什么都依着他,纵得他无法无天!”
“现在倒好,居然敢跑去赌场,咱们不过是小门小户,又哪有金山银山经得起他这么折腾?这下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
“若不是当年留下了镇上的老宅,咱们现在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还一门心思只惦记着他?咱们老两口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光赎他就得二百两银子!等把他赎回来,咱们再搬回镇上,还不得置上几亩地,不然往后喝西北风都没处找去。哎,养了这么个孽障,把整个家都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