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医修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毒打,别提多委屈了。
“莲厌丫头,你别太过分!欲求不满你找你小道侣去,大清早来找我个糟老头子晦气,我……我要去执事堂举报你。”
“举报我?我还说你为老不尊,你给邵阗吃的什么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啊,我给他吃的是强健身体的大补丸,他那副身体那么弱,我怕你们洞房困难,才给了他药,如果不是老朽,他恐怕连一刻钟都撑不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莲厌笑容森森:“那我还得谢谢你?”
曾医修拿着个竹篮挡在臀后,气咻咻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当不起你一声谢。”
莲厌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立即又是让月银啪啪几下。
曾医修气的满脸通红,怒喝道:“以后你俩的孩子满月酒别请小老儿我,什么事儿都别找我!”
莲厌召回月银,少女身姿曼妙婀娜,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木已成舟,断无回旋余地。
事到如今,只能恪守己心,安心陪完邵阗这一世。
只是昨晚那种事,断不可再发生第二遍了。
莲厌回到天璇峰,邵阗已经醒了。
少年坐在廊檐下的藤椅上,灿烂的阳光穿过湘妃竹帘的空隙照在他如玉般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宛若雕刻,脖颈白得近乎透明。
他仍然闭着眸子,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很难想象这么脆弱易折的长相。
莲厌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昨夜,脸一热,就准备悄悄离开。
“小莲蓬”,邵阗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珠深沉如墨,凝在她的身上。
莲厌脚步一顿,露出个笑来:“睡醒了啊,面吃了吗?”
“吃完了。”
“那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邵阗摇了摇头。
莲厌松了口气,浅浅笑着:“那你再睡会儿,今天太阳很好,我以前也经常坐在藤椅上晒太阳。”
“嗯。”
莲厌转身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个李钰是你朋友吧?我昨夜给他堆了个小坟包,你……要不要去祭拜一下?”
邵阗黑眸镇静,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那我带你去。”
“站得起来吗?”
“没有力气……”
莲厌嘴角抽了抽,还是上前将人扶住:“我抱你过去?”
“可以背着我吗?”邵阗抿了下唇。
莲厌回答的果断,在他面前弯下腰:“行。”
埋葬李钰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天璇峰后山,所以莲厌干脆背着邵阗走了过去。
刚开始两人都没说话。
还是莲厌率先打破沉默:“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李钰……是被沈椿棠杀死的吗?那又是谁把沈椿棠刺成了个刺猬?”
她那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沈椿棠身上的伤绝对不是普通修士造成的。
而且那晚自己后院里乍然一现的白光,她恍惚感觉在哪儿见过。
“那天晚上,沈椿棠带着李钰闯进来”,邵阗抿了下唇,湿热的呼吸吐在莲厌耳边。
她有些痒地偏了偏头,问:“然后呢?”
“李钰吃了药,沈椿棠想让他和我……”
“岂有此理!”莲厌瞪大眼睛,胸脯起伏,“沈椿棠是不是有病?你和李钰……你们都是男的,她是傻x吗?”
少女直起后颈,邵阗的唇若有似无的蹭了上去,眸色黯了黯。
“他们……你们”,莲厌语无伦次。
“没有得逞,有一个高人救了我。”
微风吹起少女发髻上的红色发带,恰好吹到邵阗脸上,他微微启唇,将发带抿进了唇内。
莲厌并不知道身后的动静。
她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位高人长什么模样?修为是不是很高?沈椿棠是金丹期,能将沈椿棠伤成那样,实力定然不俗。”
“只是那位高人怎么会恰好出现在天璇峰?”
邵阗张唇,将红色发带放开,眼神游离,声音极轻:“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他说他欠娘子一个恩情。”
“他还留下了一份贺礼。”
“什么贺礼?”莲厌偏了偏脑袋。
邵阗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洁白如雪的羽毛。
白色的晶羽仿佛还带着极寒雪域的低温,莲厌心里一惊,从乾坤袋里取出另一支冰羽。
即便过了这么久,冰羽依旧没有融化的迹象,冷硬的如同万年寒冰结成的冰棱,能刺穿世间一切防盾。
邵阗垂眸望着莲厌手里那根冰羽,被触碰的那种酥痒感又来了。
黑眸深深,视线随着少女纤细柔软的手指不断移动。
“他当真说欠我一个恩情?”莲厌不可置信。
心中已经知道邵阗口中的“高人”是谁。
若是如此说,那位高人极可能就一直在守护着她,否则竹溪镇那次又怎会出手及时?
邵阗轻轻“嗯”了一声。
莲厌摩挲着两根冰羽,沉吟了良久。
什么恩情,让法力高强的高人守护她这么久,却又不愿意现身?
片刻后,莲厌将两根冰羽用银色小盒装好,递去了身后:“高人留下的冰羽,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保命,你将它贴身收好。”
邵阗望着凤羽,眼底浮起一抹灼光:“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何给我?”
“因为你是我的道侣啊,保护道侣,还要什么为什么?”
莲厌眨了眨水眸,顿了顿又道:“你不喜欢?”
邵阗眸光在银色小盒上停留了许久,终于接了过去,唇角溢出一抹微浅的笑:“喜欢的。”
莲厌也勾了勾唇:“凤羽不可离开银色小盒太久,你贴身保存好了,不要弄丢了。等日后有空去了炼器行,我再给你打造一个护身法器……对了,好像还有一种不需要灵力催动的连讯符,到时候下了山,我带你四处逛逛。”
少年沉寂的黑眸渐渐燃上一点星火,乖顺地回:“好。”
李钰的坟包很简陋,莲厌想着他是无辜牵连进来的,心生愧疚,从乾坤袋里翻出了点瓜果摆了三个盘子。
又去不远处砍了颗小树,削出了个简陋的牌匾,手上拿着刻刀迟疑着问邵阗:“刻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