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背心。
晨跑时瞥见的那个身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记忆——
耳后的眼镜蛇纹身,小指不自然的弯曲,还有那枚标志性的钻石耳钉。
这些细节与三年前那个雨夜重叠在一起,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
\"不可能...\"他在心里默念,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仿佛变成了爆炸的轰鸣。
那天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钟震将他推出仓库,自己却转身扑向那个戴耳钉的男人。
火光冲天而起时,钟震最后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那是托付,是决绝,是让他活下去的执念。
\"李大山!\"一声暴喝将他拉回现实。
许昭阳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做出畏缩的姿态。
姓吴的打手正用橡胶棍戳着他的后背,劣质香烟的气味喷在他脸上:\"装什么死?跑快点!\"
\"是、是,吴哥...\"许昭阳佝偻着腰,刻意让步伐变得踉跄。
他能感觉到二楼那道视线始终追随着自己,如毒蛇般阴冷。
必须尽快确认这个人的身份,但如果真是那个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衣服上的纽扣,那里藏着一枚改装过的纽扣摄像头。
早餐时间,许昭阳端着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白粥,找了个靠墙的位置。
这个角度正好能观察到整个食堂,又不引人注目。
他小口啜着粥,余光始终锁定着楼梯口。
突然,一阵皮鞋声从楼上传来,那个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温瑞安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工厂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
他注意到江淮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车窗,
这是他们警校时期就有的习惯——每当遇到重大案情时,江淮总会这样。
\"你说...那人会不会认出昭阳?\"江淮的声音有些发涩。
温瑞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工厂外墙新安装的监控探头上。
这些探头的位置很讲究,完全覆盖了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
\"三年前那场爆炸...\"他缓缓开口,\"其实他们并没有找到遗体,
因为爆炸让一切都成了碎片,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留下。\"
江淮猛地转头:\"你是说...?\"
\"当时现场太混乱了,\"温瑞安的声音很轻,
\"火势太大,很多尸体都无法辨认...\"
他突然停住话头,望远镜里,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站在二楼窗前,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
许昭阳的勺子突然掉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男人转身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左耳后的纹身——眼镜蛇的毒牙正对着耳垂上的钻石耳钉。
这个细节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早餐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许昭阳随着人群走向工区。
经过楼梯口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让那个男人的身影完全映入眼帘。
突然,对方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许昭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
\"李大山!磨蹭什么?\"打手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许昭阳连忙低下头,快步走向工位。但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衬衫的纽扣摄像头,轻轻按下开关。
这个角度,正好能拍到那个男人的正脸...
与此同时,停在路边的车里,温瑞安突然坐直了身子:\"江淮,看二楼!\"
望远镜里,有个男人正在打电话,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耳后的纹身——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确认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