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祁元祚发誓日后能不将几人放一起就不将几人放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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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日子没过多久,祁元祚被召过去,彼时两国重臣皆在,匈奴方的几个王子也全部在场。
祁元祚一眼看到了神情憔悴的狼厉,短短几天,狼厉像变了一个人,没了之前的桀骜张扬。
大大的黑眼圈显得丧气极了,如果他屁股后面有尾巴,一定是夹着的。
狼厉也看到了祁元祚。
他永远是这样闲庭信步,狼厉自诩天才,对上齐太子方知,他只是匈奴的天才,齐太子是天下人的天才。
好比池鱼入海方知鲸之大,同样是鱼,前者只能成为后者的口粮。
此次比试狼厉根本不赞成的,他试图向大父说明齐太子在猎园的手段,那个点火后让老虎脑袋裂开的球,令狼厉十分忌惮。
但是大父根本不想听他讲话,认为他在为自己的无能辩解。
“父皇。”
小太子迎着匈奴人怒目瞪视不慌不忙
休屠开口道:
“齐太子有勇有谋猎场猎虎,令我们匈奴十分佩服,我们非常愿意履行之前的约定。”
“可是割让河西走廊毕竟是大事,大齐要我匈奴的天山,实在强人所难,经过本单于与齐帝商议,决定再比一场。”
“此次比试比沙盘战术,如果齐太子还能获胜,匈奴敬佩勇士,九百公里土地,任大齐挑选!”
休屠本也是不愿意比的,但捷胡以及他带来的所有匈奴人都劝他再比一场。
其中有捷胡贿赂说服,却也是休屠赌徒心理发作,又或者不甘。
他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比不上齐帝的儿子。
祁元祚看了看齐帝:“父皇答应了吗?”
齐帝摇摇头:“全由你做主,若太子不愿,休屠单于即便说破天,朕也不认。”
祁元祚扬唇
“如单于所说,如果孤赢了,九百公里土地任大齐挑选,如果孤输了呢?”
休屠单于哈哈一笑:“如果齐太子输了,自然要归还我匈奴的九百公里土地。”
祁元祚:“那么这彩头便不对等了。”
“孤说过,彩头要是双方皆想要的东西,如之前江南六州赋税对河西走廊九百公里。”
“如今河西走廊九百公里已经是我大齐的,相当于我大齐压上了河西走廊九百公里,你们应该给出与此筹码等价的东西。”
休屠脸色难看,眸色不善
“不知齐太子这次又想要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也开开眼界。”
祁元祚不惧他,只站在那里就让休屠看到了大齐日后君王的胆魄。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生在大齐?
这样的人,绝不能生在大齐!
“孤不喜欢弯弯绕绕,若孤赢了,九百公里土地我们就要祁连山。”
“此次贸易匈奴的马匹、牛羊、草药全部价值折半换给大齐。”
捷胡冲出来怒道:“这不可能!”
祁元祚抬脚往外走:“那还商量什么?孤还要盯着弟弟们做功课,不与诸位玩了。”
捷胡激道:“你莫不是怕了?!”
祁元祚头也不回:“怕?孤面对老虎都没怕,会怕一个比试?”
“孤不怕告诉你,你们匈奴三个王子,孤一个也看不上。”
“反正都是手下败将。”
匈奴人争先恐后的怒斥
“小子猖狂!”
“不知天高地厚!”
“岂有此理!”
匈奴本就郁郁了好些天,被此一击,更是面红耳赤,几欲吐血。
祁元祚回头怪模怪样的吐了吐舌头,偏偏他越如此轻描淡写的表示瞧不上,就越能让匈奴无能狂怒。
祁元祚三个字已经成了匈奴的雷点。
齐太子用实力证明,他是激将法的祖宗。
眼看着人要走出殿了,匈奴有些下不来台。
这如同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的赌债精准的踩在匈奴的底线上。
祁元祚却笃定,他们会答应。
一个赌鬼上头时,只要他手里还有一分钱都会想着站上赌桌将输了的筹码赢回来。
当他的脚即将迈过门槛时,果不其然听到了制止声。
“如你所愿,我们赌了!”
祁元祚绽开笑意。
很给面子的收脚,走回去。
匈奴人嘲他:“齐太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祁元祚笑眯眯的:“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几位是大齐的金主,孤自然要尊敬几分。”
“孤此次的对手是?”
狼厉默默站出来:“还是我。”
祁元祚眸色一深,笑了笑
“孤不与你比,换个人吧。”
狼厉一怔:“你看不起我?!”
祁元祚哪是看不起他,单纯不想让休屠如愿而已。
狼厉这次再输,输的可是命了。
休屠根本没想让狼厉活着离开大齐。
匈奴再输,只有见血才能给部族交代。
否则休屠这个单于要做到头了。
狼厉就是休屠选定的献祭出去以平民愤的羔羊。
若狼厉死在猎园,休屠根本不会答应第三次比试。
因为狼厉没死,休屠才想让他合理的去死。
不管是因为愧疚‘自杀’,还是他身为单于大义灭亲,都是好借口。
祁元祚偏不想让他如愿。
狼厉得活着。
成为休屠愧于匈奴的罪证,成为匈奴王室不和的导火索。
祁元祚一味要求:“换个人吧。”
捷胡早看狼厉不顺眼:“我举荐三兰王子!”
捷胡开了这口子,匈奴人纷纷举荐起三兰。
休屠脸色挂不住,狼厉茫然的看着他们,沉默的退下了。
三兰笑不出来了。
他不想掺和这滩浑水。
休屠:“好。”
三兰:“……”
祁元祚笑成了千年老狐狸。
“既如此,立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