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
孟抒悦坐在诊脉席上摸了一个早上的肚子依旧没看到一个病人上门。
相较于昨天门庭若市的看病景象,今天简直是阵阵凉风吹过。
吹得孟抒悦心底直发寒。
她拿了今天的报纸,又看了看昨天有关她和白擎丰的新闻,明白这新闻带来的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要想有回头客,还得有真本事留住病人,最后口碑相传。
要不是昨天苏烟烟闹事,她估计还能多看几个病人做好口碑。
此时,厨房里传来香味。
以为闺女会忙不过来,特地赶过来帮忙的孟母将后院的鸭子杀了炖汤给女婿喝,又特地卤了闺女爱吃的猪头肉,还将猪耳朵和猪嘴巴摆到最上面,让她能第一口吃上最爱吃的肉肉。
孟母端饭出来,将白米饭递给闺女,盯着以前初来家里时怯生生吃饭的小小丫头如今变成个大口吃饭的馋嘴丫头,嘴上笑着,眼里却有泪花。
“我的悦宝,别噎着,慢慢吃。”
孟抒悦边扒着饭边撒娇般地在娘肩膀上蹭。
“娘卤的肉最好吃了,再加上这蒜头酱,简直一绝!”
“哦对了,娘你怎么不吃啊?”
孟母点了点她额头,摘了身上的围裙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娘先回去了,你奶奶头疼,被你叔父送来城里让我们照顾一段时间,所以娘要赶回去照顾她,如果店里生意忙的话,你去路口供销社打电话回家让你爹过来帮忙,知道吗?”
说罢,她又不放心地交代了几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孟抒悦看着娘有些吃力的步伐,不禁鼻头一酸,自责起来。
娘原本就落下月子病,腿脚一到南风天就经常犯疼,她却害她因她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她想晚上早点关门回去看刚从乡下来的奶奶,即便这个奶奶不大喜欢她。
孟抒悦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猪耳朵夹起放在满是香菜的蒜头酱里滚了滚,便塞进了嘴巴,吃得满嘴都是香味。
她边吃边端着盘子起身,拿去厨房清洗。
沈靳萧中午还是不听劝地回了中医馆。
他特地从店门口进来,就是为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抒悦。
只见原本早上还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此时穿着一件豆沙粉的连衣裙,背影看过去像个调皮的小丫头,及膝的裙摆下笔直白皙的小腿,噔噔噔走得格外欢快。
要不是她脚后跟依旧还破着皮。
他想,这小丫头估计会跑得更欢。
沈靳萧跟在她身后去了厨房。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声响刚回头时,沈靳萧就一时没忍住就啄上她的唇。
孟抒悦赶忙用手背捂着唇向后躲避,“你怎么回来了,我刚刚吃蒜头,你别亲……”
不待她说完,沈靳萧就捧着她的脸,直直亲在女人满是药草香的掌心。
“我又想吐了,所以回来找你看病。”
他的热气吹在女人掌心上,眼尾染上红意。
他何止想吐,是想她,十分非常地想她。
在部队里,不论在屋里开会,还是在室外视察,他走哪都像看到她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得到她后,更愈发地想她,想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
沈靳萧掰过她的身子,就这么闭着眼,吻一遍遍落在她掌心上。
直吻得她发痒求饶般将手拿下,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笑得眉眼弯弯,“算了,你中午回来也好,晚上我想回我爹那住一晚,你今晚一个人睡哦。”
“什么?”
沈靳萧喘着粗气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眼底满是哀怨,“别回去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习惯。”
孟抒悦推了推他,没推动。
“你才在我这里住几个晚上呀,就不习惯了?”
“你不会一个晚上都忍不了?”
被直接点明心思。
沈靳萧掐着她的腰叫苦连天,这傻丫头哪里知道他的苦。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深吸一口气,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着,目光顺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下的锁骨缓缓向下,最后定格流连在她连衣裙上胸前那朵蝴蝶结上,口是心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忍不了,挖子弹不打麻药我都忍得了,这个怎么会忍不了?”
“对了,你回去是爹娘那出了什么事吗?”
沈靳萧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看着她去盛锅里盛鸭汤,不禁顺嘴问她。
厨房里,鸭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孟抒悦将盛好的鸭子汤递给他,一脸愁容道,“我奶头疼,我想去找宋时璟看看,他看这方面的病特别专业……”
“噗……”
沈靳萧一口鸭汤喷了出来,将身后刚溜达过来的小花猫浇得个透心热。
小花猫“喵”一声惊叫炸毛,拔腿就跳一旁的水桶里扑腾起来。
“你说什么?你要叫宋时璟看?为什么不给我看?”
沈靳萧反应比小花猫还大,原本顺垂的头发直接炸了,根根倒竖,目光死死盯着她胸前的蝴蝶结,眼底满是震惊和愤怒。
孟抒悦不明所以,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瑟缩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你对我和宋时璟有过一段很介意,但他确实是看这方面的专家,找他看一看也没什么。况且你也不是医生,找你看有什么用……”
不等她说完,沈靳萧就直接把手里的碗砸了,第一次对她怒吼出声,“你要是敢给他看,我就……就……”
孟抒悦盯着地上被砸碎的碗,还有一地娘辛苦煲的汤,就这么流了一地,也不由怒火中烧,冲他发火道,“那是我奶,又不是你奶,我爱叫谁看,就叫谁看,你管不着!”
她吼完便推开他气呼呼地出厨房不再理他。
沈靳萧后知后觉刚才一时冲动对她发了火,便出去软着声音劝了她好久。
“对不起啊,老婆,我不该发火,但你要知道我们俩才是一家人,那宋时璟是外人,怎么能让他看呢?”
“要不就我给它涂涂药膏,不定就好了。”
孟抒悦憋着口气,一脸幽怨地看向他,“涂药会好,那我还会找他看病吗?”
说罢,她扭过头便不再理他,无论他怎么劝说都不再给他一个眼神。
沈靳萧扶着桌子,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
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又看了眼还在赌气不听劝的媳妇,他只得先提着公文包先去部队,打算傍晚回来再想办法阻止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