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向总已经踩着她的半高跟儿,潇洒的走出了办公室。
总秘在后头追:“向总……总……”
旁边秘书室的人们闻声而动, 冲向总秘,扯胳膊的扯胳膊,捂嘴的捂嘴:“嘘……别喊了。向总……你懂的……”
总秘心说,我懂个毛线。
向红回家途中买了个大蛋糕,又买了一大束鲜花。她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儿。
李小川没想到她回来这么早。他难得的有几分拘谨:“叨扰这么久,想请你吃个饭。我还没来得及订餐厅。”
向红把蛋糕放桌子上,鲜花递给李小川:“这个容易。我立马打电话联系。”
她因为工作的原因,和很多高档餐厅、酒店的负责人都有联系。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不好订的餐厅,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当时吃西餐特时髦,向红订了一家高档法餐厅。
去西餐厅吃饭,肯定不能穿着运动服,球鞋吧。
俩人各自捯饬了一番。
向红难得的换上了长裙,化了全妆,戴了精美的首饰。
把保姆阿姨看得一愣一愣的:“向总啊,这真的是你吗?”
结果,俩人到了西餐厅时,预订的位置上坐了俩超级电灯泡——苟八和陈志海。
向红顿时有种想死一死的冲动。
所以这顿饭吃的,要多难消化就有多难消化。
乘兴而去的向总,蔫头耷脑的回来。想了想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李小川,找个借口说公司有事,出门去住宾馆了。
而李小川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一个双肩包搞定。第二天吃完早饭,给了阿姨一些奖金,背上他的双肩包走了。
他不喜欢别离,总是先走了再说。
苟八和陈志海已经退了房等着他了。三人打个车去找牛东风。
牛东风家是一栋三层红砖小楼,带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他外婆种的菜。
别看这院子普通,一般人根本到不了院门口。
而且,这可是京市,就算是后来房价山崩的时候,都寸金寸土的地方。
李小川报了牛东风外公的名字,警卫员才带着他俩过来。
院子里一个年轻的警卫员正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翻地。看见李小川三人,老太太挺不客气:“老池不在家。你们回头再来吧。”
原因很简单,仨人的装束,尤其是苟八还陈志海,太像从穷乡僻壤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李小川连忙道:“奶奶,我们是从藤谷县来的,不找池老,找牛东风。”
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更不耐烦了:“快走,快走。我们家东风也不在家。”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爷子,光是往那一站就自带一股威严。李小川猜也猜的到,必是牛东风的外公了。
他连忙打招呼:“池爷爷好。”
池老爷子一看,嘿,这小家伙儿还挺机灵:“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李小川马屁功夫张嘴就来:“您和牛东风长得像啊。”
虽然牛东风是池老的外孙子,但是,只要是孙子,就没有哪个爷爷不喜欢别人说长得像自己的。
池老也一样,他戎马半生就得了池利一个闺女,池利又只生了牛东风这一根独苗。
老人家没让牛东风跟着自己姓,那是高风亮节。但也喜欢别人说牛东风像自己的种。
他顿时就高兴的哈哈大笑:“我刚刚听说你们从藤谷县来?”
李小川点头。
池老指着他:“李小川。”
李小川点头:“哎,是我池爷爷。您老可真是慧眼如炬。一猜就准。”
没人不喜欢听好听话,池老更高兴了。向着院子里翻地的老太太道:“孩儿她妈啊。你这次可看差了。这些可不是我老家那些贪得无厌的穷亲戚,也不是东风那些狐朋狗友。
这是胜利说过的藤谷县的李小川。是个了不得的孩子。”
老太太不悦道:“还不都一样,都领着我宝儿不学好。”
池老笑道:“朋友和朋友也是不一样地,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招呼李小川三人进屋。
屋里都是很很老式的家具,但是材质很好,打理的也窗明几净。旧社会资本家的东西嘛,肯定都是高档货。
也就李小川觉得这些家具老式。苟八看见屋里的陈设大气儿都不敢出。
陈志海更是压都压不住眼里的贼光。
实在是这些家具用料考究,比如那看起来很普通的罗圈椅子,花梨木的啊。值老鼻子钱了。
陈志海是老江湖了,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也曾经风光过。什么高档餐厅,什么夜总会、歌舞厅,他都涉猎过。
可是真正好的老物件,他没地方见啊。
把这样名贵的老物件当日常生活工具,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池老把三人带进屋子,随便指了指沙发和椅子:“坐,随便坐。”
“哎。”李小川从善如流。带着另外两人坐下。
池老自己也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望着苟八和陈志海:“这二位怎么称呼啊?”
苟八文盲,没见识,虎啦吧唧道:“我叫苟八,是我哥的保镖。”
池老笑了笑,点了点头。又看向陈志海。
陈志海是捞偏门的,最怕浩然正气,被老爷子身上的威严给压迫的连忙站起身:“鄙姓陈,陈志海。”
池老脸上微笑依旧:“陈先生是做什么营生的?”
陈志海看了看李小川:“我是做小生意的。”
“哦?”池老似乎对陈志海格外感兴趣。
李小川见状,就知道瞒不过老爷子的法眼,替陈志海道:“他是一捞偏门的,刚从黑煤窑跑出来。”
“哈哈……”池老再次放声大笑,指着陈志海:“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老江湖,只是怎么混那么惨,都混进黑煤窑去了。”
陈志海耷拉下脑袋,满面羞愧。但是并没有因此辩解。
李小川一早就看出这货有事,此时看他的反应,更加确定了。
同样刚从黑煤窑跑出来的苟八,被笑的有些脸皮发烫:“池爷爷您不知道。那些人贩子贼着呢。千防万防都防不住。”
池老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才从黑煤窑跑出来。”
“哈哈哈……”这次池老完全是幸灾乐祸。他笑够了才吩咐保姆阿姨:“去楼上喊东风下来。”
阿姨还挺犹豫:“他这会儿正上课呢。”
一听上课,老爷子没开口苟八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池爷爷,我可以一起去上课不?”
池老一听,他那个不争气的外孙,天天绳绑索捆都不肯学习,瞧瞧人家这孩子,多好学。
怪不得牛东风去了一趟藤谷县改变了许多。
“行啊。”池老一口答应了下来。
把苟八给高兴的,跪地上就给老爷子磕了仨响头:“爷爷,等我学会认字儿,我就再也走不丢了。”
李小川正纳闷儿苟八为啥忽然转性了。原因竟然在这里。
这正应了那句话,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灵。
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