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现在腿瘸,没法抱起她,只能任由她挂在自己脖子上,轻拍她后背安抚她:“画意,你别多想,我们既然已经订婚,芥子园的事就算过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白画意嘟着嘴。
连刚刚仪式上,他都是敷衍地亲了下脸颊。
陆斯衡看着她,沉吟片刻:“画意,我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
白画意撑大眼睛等着。
“十五年前我被火烧的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白画意点点头。
陆斯衡继续:“我伤了男性部位,一直没有对外宣布,所以很抱歉。”
撒谎!
他和那狐狸精已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狂热激吻,和她却说心如止水。
白画意没有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继续和他演戏道:“斯衡,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会陪着你去做治疗。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爱你。”
“那对你多不公平。”
陆斯衡拉开两人距离,双手撑着她都肩膀,垂头丧气道,“哪个男人不想这种事,可一般药物对我没有用。”
他的表现让白画意很疑惑,难道他和许在还只停留在接吻这一层?
见白画意不说话,陆斯衡提出:“画意,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白画意咽了咽口水。
陆斯衡决定拼了:“但看完后,你千万别害怕,黄教授说我若是在正式关系中,产生挫败感,可能就再也治不好了。”
顿了下,缓缓抬起头,含着浓情的丹凤眼里像是占满了星辰,有能将人吸进去的风暴,卷的白画意失去了理智。
“我其实很羡慕斯阅,虽然他做了错事,但他至少得到过你。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像他一样?”
陆斯衡真的很会演深情,在阮静怡的病房里他已经展现过一次。
而高高在上遥在天边的人,突然的示弱更能触动人的心弦,再理性的女人也无法逃脱他的情网。
白画意犹豫着道:“斯衡,我或许能帮到……”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尖锐的叫喊声:“着火了!大家快撤离。”
随之呛人的浓烟从门缝下钻进来。
陆斯衡瞳孔骤缩,迅速行动。
从房内浴室拿出两块打湿的毛巾,拿给白画意一块,打开门叫住一名茶庄工作人员:“你送小姐去安全的地方。”
白画意不肯,惊慌大叫:“我要去找爷爷。”
但她刚要走,腿一软,差点摔倒。
陆斯衡扶住她,把她交给工作人员:“画意,你酒太多了。你爷爷的事交给我。”
“可是你的腿还有伤。”白画意担心道。
陆斯衡沉声道:“我必须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他一大家子人可都在这。
白画意被人带走。
陆斯衡一手用毛巾捂住口鼻,一手拄着拐杖,与邢浩在三楼楼梯口汇合后,确认楼内人员情况。
邢浩汇报道:“陆老先生、陆总和陆总夫人、刘领导已经撤离到安全地方。但陆老先生呛了浓烟,而陆总夫人受了惊吓,已经呼叫120,很快就能送往医院接受全面检查。”
陆斯衡点头:“白老爷子呢?”
他也不能只顾自家人,不然明天就不知道会被舆论抨击成什么样子。
“白老先生瘫痪在床,想要移动他有点困难,许小姐正在帮忙卸除仪器管道。”
陆斯衡皱眉:“她怎么还在楼里?”
邢浩为难:“许小姐说她是医生,不能留下病人不管。”
陆斯衡又问:“政屿呢?”
邢浩摇头:“暂时没有找到刘少爷。”
陆斯衡眸底一沉:“他身子弱,又是坐轮椅,行动不便。你快派人找到他。”
吩咐完,陆斯衡拄着拐杖,不由分说地朝浓烟中白老爷子屋子的方向走。
见状邢浩快一步拦住他:“陆院,您不能再往里走了。您先和刘领导陆老先生他们汇合,这里交给我。”
老板的腿虽说恢复的不错,但这种危险环境下,万一有个闪失,他怎么给对他有恩的陆家交代。
“我不能留在在在火场。”
陆斯衡不听他说的,挥手推开他,“你去把政屿给我找到,其他的你不用管。”
“不行!我唯一要负责的人是您。”
邢浩压住他的拐杖,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上次出车祸,他已经愧疚很久。
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出事。
“放手!邢浩,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我必须陪在她身边,她需要我。”
由于触发火警,楼内电源全部被切断,楼道里只剩下安全出口的指示牌亮着绿色的光。
男人的声音绷得很紧,仿佛不是如此,某种情绪就会一泄而出。
十五年前那场大火后,许在对火和烟特别敏感,到现在为止还不会开火做饭。
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她得多害怕。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缭绕着烟雾的黑暗中,响起两道频率不一的脚步声。
陆斯衡与邢浩抬眸看去。
白衣女孩,脸上裙上熏得灰头土脸,手里抱着氧气枕,目光坚定没有一丝惊慌的神情。
见到两人,还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除了她,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工作人员,那人身上背着奄奄一息的白老爷子。
快走到他们面前时,许在嫌弃地瞪了他们俩一眼:“别挡道,白老先生的时间不多,需要立即送往医院。”
由于火灾期间,电梯停用,许在只能让人把老先生背下楼。
快走到楼梯口,女孩顿住脚步突然回头,疑惑地看着还立在原地的男人,不解道:“斯衡哥,你怎么还不跟上?”
望着她沉着冷静的背影,陆斯衡突然想笑。
原来他的女孩早就长大,不需要他了。
需要她,离不开她的,是自己。
火势蔓延前,他们终于走出茶庄主楼,由于地处偏僻,救护车和消防车到达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陆斯衡负责协调伤员转运救治。
看见刘阿姨和陆爷爷没有大碍,许在放下大部分心。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刘政屿。
她抓住一人问:“你们有没有一个看见坐轮椅的男孩子?”
那人摇头,又道:“但刚刚进火场搜索的消防员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这句话让许在稍稍心安,但她也必须马上找到他。
政屿的心脏极其脆弱,别说吸入浓烟,就是稍稍惊吓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四处寻找时,许在主楼后看见一辆空着的轮椅,她立即跑了过去。
“政屿?”
轮椅倒在地上,并没有看见人。
远处的人声嘈杂,火光明亮,这里却是幽暗充斥着潮湿的味道。
忽地身后传来轻微的枯枝破碎声。
没来及转头查看,一瞬,带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许在拼命挣扎。
二分钟后,意识飘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