辚辚车马声由远及近,两条金光璀璨的飞龙驾驶着一辆银螭绣带黑漆齐头两驾龙车风驰电掣般从凉珈身边啸唳而过,一个急刹,龙车稳稳停在她的面前。
掀开火澣布帷幔,一张慵懒到空洞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凉薄如水的唇色,淡漠疏懒的丹凤眼,最让人牙痒痒的是那通体闲散到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也不稀罕让天下人放他入眼的缥缈漫澶之感。
他轻轻哂笑,如漫卷云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风云变幻的她,漠然之极:“听说你被大师兄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还死乞白赖的非要大师兄给个理由?”
即使不照镜子,凉珈也感到现在她的脸黑成了锅底,一股冲动的热血蹿到脑门,她拳脚如风,想揍死白慕屿算了。
“恼羞成怒?”
她的拳脚还未碰到白慕屿的一根汗毛,他就已经以恐怖的速度站在了她身后,长衣飘飘,如柳絮摇摇。
凉珈自小不是白慕屿的对手她早就知道,脑袋不如他灵活,身手不如他协调,念书也是被他完爆。
墨荼拒绝她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失魂落魄,满心酸涩难过,白慕屿还这么没眼色的来挖苦。
“难得理你。”凉珈转身,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来,勉强整理了情绪才移动了身体。
“跟我来。”
青色人影如迅疾的风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上了龙车,缰绳轻轻一扣,两条飞龙便发出震天龙吟之声,向前方驶去。
“你带我去哪儿。”凉珈没心情与他说废话,只想回到自己的宫殿,默默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一醉方休,最好再也不要醒来。
他连这点自由都不给她。
一条暗无影,如银水的绳子从大袖中袖出,想悄悄将他缚住,绳子忽然如一条僵死的蛇,浮在空中动弹不得。
趁她用绳之际,白慕屿在稍纵即逝的时机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抢先她一步封住了她体内的神力,卸去她的还手之力。
没有了法力神术的凉珈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万万没想到,白慕屿的法术和功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让她难以望其项背,达到如此深不可测的火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心脏重重一跳。
白慕屿不会伤害她,不然团团也不会任他放肆到现在。
为了墨荼的事,她身心具疲,无力再和他纠缠,只想尽快摆脱他,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你再不放了我,我告诉殿下,把你流放到归墟!”
飞龙在天,流星追月的速度之下,帷幔洞开,冷风灌入,她的衣袂招招,脸上的神色既冷隽决绝又困顿惫赖,仿若一条在涸辙中濒死求生的小鱼。
白慕屿一向空寂漠然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薄唇轻抿,起身,一手将她拽在温暖有力的怀里,她负气挣扎,他一双大掌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胸膛之上。
懒懒的嗓音如暖暖的风在她耳畔吹拂:“你若累了,便在我这儿歇一歇,你想喝酒,我便陪你喝酒,你想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我便陪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