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昆轻蔑的看了一眼离去的穆增志,心道,还跟我抢,不自量力。
转过头,阿史那昆就满脸是笑了:“杨大人,多谢,多谢大人照应。”
当下,阿史那昆就缴交了六十万钱,拿到了商业曹开具的文书。
“走,我们去盐铺。”
告别杨天策,阿史那昆得志得意满,带着随从和侄子阿史那明斤浩浩荡荡的奔向盐铺。
盐铺贴了官府的封条,还有两个邺城令衙门的衙役看守。
他们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有些惊惶,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阿史那昆手一扬,止住了自己的人,对两位衙役说:“我们是从商业曹手里竞拍拿下了这家铺子,来,文书给他们看看。”
两位衙役一看,那份文书果然有商业曹的鲜红印章,也就不敢阻拦,“请。”
阿史那让随从打开门,走进去一看,多日闭门,都有一些灰尘了,就皱皱眉头,吩咐侄子:“明斤啊,你今日带一些人打扫一番,明日就开业吧。我得去一趟高城县,联系一下买盐的事情。”
阿史那明斤躬身答应。
皇宫之中,高伟乐不可支。
杨天策正在高伟面前汇报竞拍会的事情,说到突厥商人出六十万钱竞拍下盐铺,高伟咂舌,这些关外之人也如此巨富吗?那大齐的有钱人那就更多了,得多想一些办法从他们的口袋里面多掏出一些钱来。
“皇上,此次竞拍一共筹措一百一十万钱,日后还能拿到分红……”
“杨爱卿,你此次办事有功,这样,这一百一十万钱,朕批准拿出两万钱,分给你们商业曹上下,以资奖励。你功劳最大,拿五千钱。”
杨天策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拿了四分之一,怕别人有闲话,就对高伟说:“皇上,功劳是大家的,没有上下一起努力,也没有办法竞拍得这么成功,臣建议还是平均分配。”
高伟挥手阻止了杨天策,“爱卿啊,平均分配这看起来比较好,但是会让人想,反正大家都一样,我何苦要更多出力呢,干多干少不都一样吗?这可不行,你回去后拿五千钱,其余的按大家的功劳分配,有功劳的多拿,没功劳的少拿,这样大家才会努力干活嘛。”
“臣遵命。”杨天策觉得皇上的这一番话很有道理,就决定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
杨天策回到商业曹的院子,宣布了皇上的旨意,大家一片欢腾,有钱分了。
不过,杨天策随后说:“我们商业曹不比其他衙门,分钱不能平均分,得按照大家的功劳大小来分。待会我会和苏大人商量一下,明天公布一个分钱的方案,大家就等到明天就知道自己该拿多少钱了。”
这下下面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按照惯例,衙门分钱,都是品级来分的,官大一点多拿一点,官小少拿一点,不知道杨大人会怎么给大家分钱。
第二天,分钱方案公布了,杨天策拿五千钱,苏紫云拿三千钱,几个现场维持秩序的拿一千钱,文吏拿了八百钱,守家的拿二百钱。
文吏有些不服气,为啥拿个刀站个岗就拿得比我多呢?
他一时不忿,冲进去找杨天策理论。
“大人,你们拿得多我没有意见,但我拿笔也是出了力的,而且是商业曹的吏员,功劳不比他们几个粗人拿把刀站一站少吧?”
杨天策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跟他解释:“我和苏大人拿这么多是因为皇上有旨意。你是出了力,但是若不是他们尽力维持秩序,这竞拍会办的下去吗?本官的原则是冲在前面的人多拿一些,站在后面的人少拿一点。以后若是和商户发生了纠纷,我们还要依靠他们呢,明白了吗?”
文吏一想,也是啊,现在是和商人融洽,但是亲兄弟还会反目,何况和这些唯利是图的商贾,倒时候还不是指望这些拿刀的粗人冲上前。
于是,文吏也就不再和杨天策争辩了,“大人,小人明白了。”
再说穆增志回到家里,气得饭都吃不下,他以前被黄德年压着,处处被打压,原以为黄德年倒了,他可以取而代之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突厥人,横空抢了那处他眼红的盐铺。
“该死的突厥人,我非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穆增志越想越气,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倒了。
邓管家正好进来,看到了主人生气得拍桌子,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上前对穆增志说:“主人,我们非得给这突厥人一点厉害看看,让他们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穆增志望着低眉顺眼的邓管家,问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邓管家就对穆增志耳语一番,说得穆增志眉开眼笑,“好,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切不可暴露是我们干的。”
邓管家拍拍胸脯,打了保证:“绝对不会,主人,你放心好了。”
三天后的夜晚,一群黑衣人溜出一处院落,贴着墙根往阿史那昆的盐铺进发。
邺城解围后,宵禁还没有解除,这个时候街上出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士兵,杳无人迹。
阿史那明斤正在盐铺大堂里面盘算一天下来的营收。
凭借这竞拍会大出风头,阿史那家族声名大噪,愿意把盐卖给他的盐贩子很多,而这里的位置极佳,人流量大,一天下来,收钱一万有余,刨除成本,盈利一千出头,分给商业曹三成也就是三百,自己可以落得七百钱,一个月就是二万有余,一年二十万以上,三年就可以回本了。再加上手里有了稳定的货源,再贩卖到草原上,那又是一本万利……
阿史那明斤一边算账,一边笑,叔父真是眼光长远,不惜血本,拿下这个极具前途的铺子。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就放下算盘和账本,吩咐守在一旁的随从开门看看是什么人。
随从打开门,还没有来得及探出头去,就被兜头盖脸的泼了一脸的油。
随从一闻,惊喊一声:“是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