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旁的少年耳尖,自然也将女子的话听了个清楚,他顿时浑身充满了杀气朝西门沉景掠去,“原来是你这个登徒子……”
这里武功底子好的,大约便只有冷飞流了,冷飞流望见那少年朝西门沉景击去,大刀也瞬时朝那少年落下,一来二去,两人缠打在一起,那少年招招偏奇,而且武功路数极为诡谲,与他那浑身的阴戾之气相得益彰,那红衫拂动,如同天际落下的一轮红日在周旋。
许久,两人的打斗才落下,那少年神情阴煞,只恨不得将西门沉景千刀万剐,西门沉景经了这么一着事,终于想起眼前这女子是谁了——大周国西京九姓之一,独孤家的大小姐独孤情,其父为当朝权倾朝野的大冢宰独孤信。
当年独孤信想让自己的大女儿独孤情进宫为妃常伴圣驾,于是便请了闻名天下的画坛圣手西门沉景前去为独孤情作画,以便送进宫给皇帝过目,只是这画着画着,西门沉景那老毛病又发作了,偏生他是个倜傥风/流的,独孤情又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抵得住他的魅力,两人便有了私情,只是最后,西门沉景做完了话,却是一拍屁股就走了,独孤情信了他那些甜言蜜语,痴痴的等着他回来,还为此以死相逼自己的家人,不愿入宫为妃,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西门沉景回来,反倒是从碎嘴的下人嘴里听了西门沉景的一桩一桩的风流韵/事,才知西门沉景又和哪家的千金小姐勾搭上了,她心灰意冷之际,却被得知有了身孕,这个晴天霹雳差点劈死了她,更是将独孤家震得鸡犬不宁,家人逼问她是何人所为,她到最后一刻,甚至为了保全西门沉景,胡乱指了府中一名侍卫,最后那侍卫被处死,独孤情腹中的胎儿也被一碗打胎药给落了,随后皇帝看了独孤家送进宫的画像,果真是看上了她,独孤家瞒天过海,就这么着把她送进了宫里。
这件事都过去好些年了,当时施醉卿还未起势,西门沉景还未投靠东厂,独孤家的人虽然秘密处死了那侍卫,但其实心中也一直都怀疑,而这头号的怀疑对象,就是私生活一向混乱的西门沉景。
只不过等独孤家想要找西门沉景算账时,西门沉景已投靠了施醉卿,独孤家也不好下手,而且家丑不可外扬,独孤家也丢不起这个人,更不敢将这桩往事牵扯出来,否则以独孤情如今宠冠六宫的身份,到时必定弄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独孤情是恨西门沉景的,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恨,可时隔境迁再看见这个男人,她却觉得,恨着这么一个渣男,真是浪费自己的感情。
更何况如今的独孤情,已经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女,她浸淫宫中多年,岂还会为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自己深陷囫囵,“慕儿,别打了,咱们走吧。”
独孤慕自然不甘心,歇了一口气又追着西门沉景打,西门沉景武功不济,只有拿冷飞流当挡箭牌,看着独孤慕招招致命的攻击冷飞流,西门沉景一个头两个大,再去看瑾烟,瑾烟已经没一个好脸色了,连诺儿看着西门沉景的目光,都鄙夷得不行——难怪施醉卿处处防着西门沉景来着。
西门沉景一个头两个大,“瑾烟,你相信我,那是遇见你之前的事了,我发誓,我……”
“西门公子的风/流趣事与我何干?”,瑾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最后拉着诺儿远离了危险地带,根本不搭理西门沉景。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西门沉景改过一心了。
那边独孤慕招式虽是奇特,但却太过年轻,心浮气躁,好胜心太强,终是不敌冷飞流,被冷飞流击退了数步,他是怎么都不听长姐独孤情的劝告,打不过冷飞流,他又一掌朝那日月同辉的马车劈去,“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我倒要看看,这东厂督主又是哪般人物——”
冷飞流刚收了刀,猝不及防独孤慕的目标转向了马车,来不及阻止,便看着独孤慕一掌劈开了那马车,而那本来空置的马车在四散裂开后,突有两人从马车中飞身而起,随后落在草地上。
施醉卿缓缓勾了勾嘴角,“三公子好精妙的掌法。”
独孤慕在家排行老三,除了独孤情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还有一位庶出兄长独孤羡。
独孤慕那眼睛跟鹰钩似得渗人,“寂璟敖,施醉卿?”
施醉卿含笑,“正是。”
“果然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男。”
施醉卿舌尖舔了一下下唇,有点嗜血,她又是有多久没听到有人骂她狗了,骨子里竟然觉得久违和蠢蠢欲动了,而且这次,独孤慕可是连着寂璟敖一起给骂了,他看着独孤慕那张气焰嚣张的眉眼,突然想起储慎安手中的飞到。
要是储慎安在,此刻柳叶飞刀一出,独孤慕脸上那整张皮落下来,可又是一张完美无缺的美人扇面。
她最近看寂璟敖给作的那山水画面看的肝儿疼,正琢磨着给换一张呢,于是施醉卿手指绕了绕耳际垂下的冠宇红绳珠翠,上一刻还是笑着,下一刻突然就出手了,连给独孤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独孤慕险险的应了几招,便被施醉卿给打趴了。
先前那辆马车被独孤信给一掌劈了,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车板连着骏马,这离平遥城还有十几里呢,难道她堂堂东厂督主要被这么辆没形象的马车给拉打到平遥城去?
施醉卿脚尖一勾,将独孤慕给甩到了车板上,随后长腿一抬,一脚踩在独孤慕的腰际,别看独孤慕身上没什么打伤,但那骨头却是快被施醉卿给打的散架了,动一下就是满身的疼,他破口大骂,“施醉卿,你这个死阉狗,放开小爷,不然小爷灭了你祖宗十八代——”
施醉卿嗤笑了一声,脚上用力,独孤慕疼的嘶了一声,独孤情生怕施醉卿伤了独孤慕,神色一急,道:“舍弟年幼无知,无礼于督主,还请督主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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