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智高铁了心要和大宋干仗,开始紧锣密鼓地做战争准备。
恰巧有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因在大宋的官途渺茫,只好改做生意,两人经常到广源州贩卖金银,因此有机会和侬智高结识,侬智高认为他们富有韬略,极力拉拢他们,并表示要重用两人,两人自认满腹诗书,却烂在肚里,十分可惜,于是积极为侬智高出谋划策。
两人加入侬智高集团后,为侬智高祭出了几个高招:
第一招,示弱:侬智高招纳亡命之徒,穿着破衣服到边境抢粮食,被抓后谎称广源州及附近地区闹饥荒,部众离散。邕州知州陈珙等信以为真,毫不防备。
第二招,用间:侬智高派人,用金银开路,结交陈珙身边的官吏,让他们通消息、做内应,对此,陈珙一无所知。
第三招,聚力:侬智高派人放火烧了自己的部分仓库,然后欺骗部下及蛮族民众:“我们所有的积蓄,都被大宋派人焚毁了。我们无以为生,走投无路,大宋断了我们的生路,我们只有攻取大宋富庶的邕州,占领广州,自立为王,才能转危为安,否则必死无疑!”蛮族各部落被煽动得群情激愤,誓死一战。
做足了这些准备后,公元1052年四月,侬智高率蛮族部落男女老少共计七千多人,从郁江顺流东下,先攻破大宋边境的横山寨,五月初一日抵达邕州城下。
侬智高进兵前,邕州“司户参军”孔宗旦,早分析侬智高必然造反,提前向陈珙进言,可陈珙不听。等到侬智高率众杀来,陈珙全无防备,束手无策,侬智高和邕州内应里应外合,邕州很快被侬智高攻占,宋朝士卒战死一千多人,陈珙、孔宗旦及广西都监张立等都被侬智高生擒。
侬智高攻占邕州后,清查了邕州军资库房,发现了自己最后一次给大宋朝廷的上表和贡献的金银,竟安静地躺在库房里。侬智高大怒,对陈珙喝道:“我不过想向朝廷求一官统摄各部,你为什么不上报?”
陈珙很委屈地回答道:“我以前奏报过,朝廷不准许啊!”
侬智高又问以前的奏报底稿在哪里,陈珙拿不出来,侬智高气得挥手让卫士将他拖出去,陈珙怕得要死,立即跪在地,口里高呼“万岁”,侬智高对他鄙视万分,命卫士将他斩首。
侬智高听说孔宗旦的名声,想留下他为自己效劳,孔宗旦破口大骂,绝不买账,和都监张立同时被害,张立临行前也骂不绝口,誓死不屈。
侬智高占领邕州,僭号“仁惠皇帝”,改元“启历”,大赦境内,黄师宓、黄玮等都用宋朝官名予以封赏。
随后,侬智高再顺流东下,直取广州。当时,天下承平,久不经历兵事,各州县无防备,兵端骤起,各州仓皇失措,不知所为,守将大多弃城逃跑,因此侬智高兵锋所至,势如破竹,异常顺利,相继占领横州(广西横县)、贵州(广西贵港)、龚州(广西平南)、浔州(广西桂平)、藤州(广西藤县)、梧州、封州(广东封开)、康州(广东德庆)、端州(广东肇庆)等九州。
沿途,侬智高丧心病狂,在封州杀知州曹觐,在康州杀知州赵师旦、马贵,其他官吏也杀了不少,所到之处,焚府库,抢民财,人民苦不堪言。很快,侬智高便杀到广州。
广州知州仲简,不但愚蠢、懦弱,而且心狠手辣,叛军没来之前,部下劝他早做防备,他不听,等听叛军真的杀来,他又提前将城门关闭,致使城外大量民众不能入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果这些百姓都被侬智高裹挟,只得跟着侬智高造反。侬智高兵员陡增,气焰更加嚣张。
好在前广州知州魏瓘,在任期内,修整广州城池时,凿井蓄水,准备了大弩做防备武器。侬智高气势汹汹扑来,运云梯、造土山,断水源,攻城激烈,但是广州城池坚固,城内水源充足,大弩凶猛,侬智高部众,着弩箭者,立即被洞穿而毙。侬智高久攻不下,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于此同时,广州周边各官吏,都闻风而动。英州(广东英德)知州苏缄闻广州被围,对部下道:“广州是路都府所在地,和我们英州不远,广州危在旦夕,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苏缄即在本地招募数千勇士,派提点刑狱鲍轲率领,日夜兼程赶赴广州,离广州二十里的渡边村驻扎,扼守侬智高退路。
番禺县令萧注也招募了壮士两千人,从珠江北上,焚烧了侬智高的战舰;转运使王罕组织民兵赴援广州。
见此态势,侬智高知道,攻取广州终成画饼。侬智高在围困广州城五十七天后,无奈于七月撤围。
佐料:曹觐是曹修古的侄子,因为曹修古无子,曹觐作为曹修古后人被授予官职。后以太子舍人身份知封州。
侬智高攻广州,过境封州,封州城不高,兵员仅有一百多人,有人劝曹觐弃城逃跑。曹觐正色道:“我是天子守土之臣,有死而已,怎能逃?谁敢逃避,斩首示众!”
曹觐命都监陈晔引兵抗敌,封川县令率乡丁、弓手跟进。叛军人员数百倍,陈晔很快败走,乡丁也溃散了。曹觐率兵决战不胜,被擒。
叛军引诱曹觐道:“你投降我们,得高官,授兵权,娶美女!”
曹觐嗤之以鼻,而且大骂:“人臣北面拜天子,我岂能苟且偷生,而跟从你们?快杀了我吧?!”
叛军仍然舍不得杀,将他安置大船中,曹觐绝食两天,并且找机会偷偷将身上的官印交给随从人员,要他们有机会逃脱的话,把官印交给上司。叛军见曹觐意志坚决,终下毒手,曹觐遇害时,年仅三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