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王安石变法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特别是在开拓疆土方面,更是成果显着,可惜一些史学家视而不见。
神宗赵顼时期,开疆拓土的首要功臣是王韶。这里,我们来仔细来探讨一下王韶的功勋。王韶的功绩,史书语焉不详,甚至还有批评的口气。作为一位开疆拓土的名将,王韶真的值得大书特书。
在了解王韶业绩之前,我们先大致了解一下西南吐蕃的发展。
吐蕃民族世居西藏、青海,唐太宗李世民时期开始向中原王朝朝贡。安史之乱后,吐蕃族也陷入混乱,分成了多支政权。
到宋真宗时期,河西走廊西部凉州(甘肃武威)有吐蕃六谷部,首领为潘罗支,潘罗支奉行联宋抗夏的政策,但大宋鞭长莫及,只能封官赐爵,公元1028年,吐蕃六谷部被西夏灭亡。
随后,河湟地区(即黄河和湟水流域之间的三角地带,位于青海东部及甘肃南部)的吐蕃逐步统一,由唃嘶啰统治,也是奉行联宋抗夏的国策,公元1065年,唃嘶啰死,唃嘶啰的第三个儿子董毡接位。董毡虽然接手,但是两位哥哥不买账。唃嘶啰政权因此一分为三,但以董毡的实力最强。
另外,西部还有一些散落的羌族部落和独立的吐蕃族群。
再说王韶,是江西德安人,虽然以文出身,却喜欢兵法,酷爱军事。王韶中进士后,任新安县主簿,参加制科考试(这是科举考试之外的不定期考试,参考人员基本都是进士,意思是择优选材)没有通过后,便游历陕西,查看地形,采访边事。
公元1068年,时任建昌军司户参军的王韶到京师开封,向神宗赵顼献上《平戎策》三篇,详细陈述了攻取西夏的策略。
王韶《平戎策》大意为:“西夏是可以攻取的。要想取西夏,应当先收复河湟地区,这样夏人就有腹背受敌之忧。西夏近年攻打青唐(甘肃西宁),未能攻克,万一被它攻占,它必定会挥兵南下,大肆掠夺秦(甘肃天水)、渭(甘肃平凉)二州,挥师兰州、会(甘肃会宁)州,切断古渭交通,征服南山的落后的羌人,西面构筑武胜城(甘肃临洮),时常派兵骚扰洮(甘肃临夏)、河(甘肃临潭),那么陇、蜀各郡就都会受到威胁,木征(董毡之侄,宋史载为瞎征,瞎征是董毡的孙子,显然是错的)兄弟他们能自保吗?就目前情况来看,唃厮啰的后代,只有董毡稍能自立,其他人的势力范围都不超过一二百里。如此弱小的势力,能与西夏抗衡吗?武威以南到洮、河、兰、鄯,都是过去汉代所辖的郡县,所谓湟中、浩亹、大小榆、枹罕等地,土地肥沃,很适合羌人各部生存。所幸的是现在各羌分裂,互不统属,正好将他们割裂开来,各个击破。一旦各部都臣服了,唃氏敢不归顺吗?朝廷如果予以招抚,并让他驻扎在武胜或者渭源城,以纠合宗党,统治部族,习用汉人之法,如此,则对大宋有肘腋之助,而又可以使西夏人各部相互孤立,不能连结在一起,这应当算是上上之策了。”
由于《平戎策》既正确分析了河湟地区吐蕃势力的状况,更提出了解决北宋统治者最急迫的西夏问题的策略,其目的与赵顼、王安石开疆拓土、树立权威的政治主张相吻合,因此得到朝廷的高度重视。
不久,王韶被任命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相当于机要秘书)之职,此后陆续担任边关要职,主持开拓熙河之事务。从此以一文人出掌军事,担负起了收复河湟的重任。
王韶上任后,奏请朝廷筑渭、泾上下两城,在城内屯兵,用以招抚在洮、河的吐蕃各部,朝廷下诏让秦凤经略使李师中考察决议,李师中认为不方便,朝廷下诏让李师中停止筑城。
接着,王韶又提建议道:“渭源到秦州一带,良田弃置无人耕种,大概有上万顷之多。希望在此地设置市易司,以求商贾之利,将经商盈利拿来治理农田。”赵顼采纳了他的意见,命王韶提举市易司。
经略使李师中道:“王韶所说的田地,是边境的弓箭手的田地,他又打算将市易司移到古渭,我担心秦州的麻烦事只怕会越来越多了,到头来只会搞得得不偿失。”王安石支持王韶的意见,为此罢免了李师中。
公元1070年十月,李师中贬知舒州,调韩缜为“秦凤经略使”。
佐料:唃嘶啰有三位妻子,第一二位妻子都是“论逋”(吐蕃政权宰相称号)李立遵的女儿,生了大儿子瞎毡和二儿子磨毡角。
李立遵辅佐唃嘶啰建立政权,但是李立遵专横跋扈,将唃嘶啰视为傀儡。唃嘶啰后来将李立遵这位老丈人杀了。
李立遵一死,他的两位女儿就遭殃。被送到寺院出家,安置在偏远的廓州(青海化隆西),大儿子瞎毡也跟着受苦,被唃厮啰禁锢。
唃嘶啰的二儿子磨毡角见势不妙,偷偷联合舅舅李氏家族成员,将自己的母亲偷运出来,奔赴宗哥(青海平安),也占有一块小地盘,唃嘶啰不能控制,大概想想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默认磨毡角的割据。
磨毡角为了站稳脚跟,也向大宋通好纳贡,先被大宋授“严州团练使”,后来改“思州团练使”。磨毡角死后,他的部下立其子瞎撒欺丁为主。
唃嘶啰大儿子瞎毡,后来也被唃嘶啰放出来,住在龛谷(今甘肃省榆中县),瞎毡有了一亩三分地之后,逐渐发展势力,也向宋朝进贡,大宋授他“澄州团练使”。瞎毡死后,其子木征接位,又移居河州(甘肃临夏)。
董毡的母亲是唃嘶啰的第三位妻子,名为乔氏,有姿色,乔家居历精城(甘肃临夏西南),是当地豪族,管辖人数有六七万人,号令严明,当地人都很忌惮。唃嘶啰娶了乔氏后,势力大增,公元1032年生董毡。唃嘶啰长子瞎毡、二子磨毡角都在外,加上其他因素,唃嘶啰死后,董毡即位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