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修的一再称赞推荐下,苏轼一时声名大噪。他每有新作,立刻就会传遍京师。欧阳修看了苏轼的其他文章,对梅尧臣道:“我应当避开此人,让他高出众人一头之地!”
在这一届,苏轼之弟苏辙,同样高中进士。两兄弟正要大展身手时,突然传来母亲程氏病故的噩耗。两兄弟只得随父回乡奔丧。
公元1059年十月,苏轼守丧期满回京。任福昌县(河南宜阳)主簿。还没有来得及上任,欧阳修认为苏轼才识过人,人才难得,推荐他到秘阁。
公元1061年,苏轼应中制科考试,入第三等。大家不要看不起这个“第三等”,实际上,“第三等”相当牛掰!
宋朝的制科考试成绩共分五等,其中第一等和第二等都是虚设,并不真正录取考试者,一般情况下,录取的考生都入第四等,落榜的考试入第五等,第三等,通常也不录取人。除非特别优秀。宋初以来到仁宗年代近百年,制科入第三等的只有两个人:苏轼和吴育。
接下来苏轼历任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公元1065年,判登闻鼓院。当时英宗为帝,很早闻知苏轼大名,打算召苏轼入翰林院,担任知制诰。
宰相韩琦劝道:“苏轼之才,为国家栋梁,以后肯定要为朝廷所用,朝廷应该先培养他,让天下俊士都敬重仰慕、内心畏服他。朝廷想用他,就随时起用,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如果骤然重用,那么天下人未必信服,反而有害于他。”
英宗道:“那让他任起居舍人,承担起居注如何?”
韩琦又道:“记注和知制诰差不多,也不能急切授予!”
后苏轼担任直史馆,直史馆是馆职,也是担任重要职位的储备位置,一般情况下,一两年便可升迁为朝廷大员。
苏轼后听到韩琦对英宗的话,道:“韩公真是以德爱人啊!”不过,这话听来总觉得是言不由衷的无奈之语。
话说回来,苏轼才三十岁,有“直史馆”这个平台也相当不错了。苏轼意气风发之时,但命运又来捉弄他,他老爹苏洵又病故了。苏轼又得回家守丧。等苏轼再回朝廷时,局势大变了,王安石上台了。此间经历前文已叙述。
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职位比较清闲。苏轼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变得心灰意冷。便寄情于山水,曾多次到黄州城外的赤壁山游览,写下了《赤壁赋》《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名作,流芳千古,可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苏轼在公务之余,他带领家人开垦城东的一块坡地,种田帮补生计。“东坡居士”的别号便是在这时起的。
公元1085年,司马光被启用为相,新党被打压。苏轼复为朝奉郎知登州(山东蓬莱)。四个月后,以礼部郎中被召还朝。在朝半月,升为起居舍人。三个月后,升中书舍人。不久,再又升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苏轼的仕途走到了顶峰。
可是,苏轼看到元佑党拼命压制新党,并且尽废新法后,内心颇不以为然,他正直的性格让他认为,元佑党和新党不过是一丘之貉,苏轼失望之余,再次向朝廷提出谏议。他对旧党执政后,暴露出的腐败现象进行了抨击,由此,他又引起了元佑党的极力反对,于是又遭诬告陷害。苏轼至此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元佑党,因而再度请求外调。
公元1089年,苏轼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第二次到杭州做官,西湖苏公堤就是此时修筑的。
苏轼在杭州过了三年比较惬意的日子,后来辗转颖州、扬州、定州。英州。公元1094年,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在惠州。在惠州三年,淡然处之,
公元1097年,苏轼再贬为琼州别驾,年已六十二岁的苏轼被一叶孤舟送到了南边荒凉之地海南岛儋州(海南儋州)。
徽宗立,移廉州,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元符三年四月(1100年),朝廷颁行大赦,苏轼复任朝奉郎。
北归途中,苏轼在常州(今属江苏)逝世。
苏轼和苏辙都是跟从父亲学作文,天赋异禀的成份更大,苏轼曾经道:“作文如行云流水,并无定制,应该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苏轼文体不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宋史称“其体浑涵光芒,雄视百代,有文章以来,盖亦鲜矣!”
黄庭坚、秦观、张耒、晁补之,世人称之为“苏门四学士”,但苏轼本人以朋友身份对待他们,从未以师自居。
苏轼的着作很多,不一一列举。宋高宗十分欣赏苏轼的文章,将他的文集放左右,终日研读,不知疲倦,称他为文章宗师,亲自为他的文集做赞文,追赠苏轼为太师;宋孝宗时,追谥“文忠”。
佐料:有关苏轼的典故可以说是举不胜举。《智囊.卷七》载:
苏轼知扬州时,有天晚上,梦在山林间,见一老虎来咬他,苏轼正惊恐时,一位身穿紫袍、头戴黄冠的人,用衣袖保护苏轼,同时大声喝斥老虎,老虎离开了。
天亮后,有位道士来拜访苏轼道:“昨晚没有受到惊吓吧?”
苏轼大骂道:“鼠辈,你竟敢作怪?我正想抓你来杖责,你倒送上门来了。我难道不知道你昨晚施用邪术吗?”
道士听了,吓得抱头鼠窜。苏轼在那个年代,有这份见识,的确不简单。
苏轼文采风流,而他的“皮”也是有名的,试看他两首信手拈来的游戏之作: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苏轼好友陈季常惧内,苏轼这样形容陈季常的夫人:夫人一句怒吼,吓得手里的拐杖掉落在地,心里却一片空白。
北宋着名的词人张先,也是苏轼的好友,在八十岁的时候,迎娶了以为貌美如花的十八岁少女为妾。好友在拜访的过程中,问及老先生得此眷侣是何感受?张先随口道出: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
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苏轼在旁,又忍不住的了,立即接口吟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