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再无一丝疑虑,周青阳腾腾腾的后退几步,连五个小妾都顾不上管,更不用说趴在地上凹造型的梅姨娘。
当然梅姨娘也不用别人搀扶,听到老太太的结论嗖的起身,跟其他妾室一起躲在了周青阳身后。
老太太挣脱开婆子的搀扶,停在不远不近的花圃旁,低声『逼』问着,“梅娘的孩子,真是你杀的吗?”
锦初一挑眉,哟,这是要定罪了?
“关你屁事!”
老太太一噎,想着这女子就算是疯了都不讨喜,更是冷硬起了态度,“来人,把她抓起来!”
“祖母,不要!锦娘不会伤人……”周青阳高声喝止,只见几个扑过去的婆子被一一踹翻在地,话音自然而然的截住了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单手扫了扫裤腿收回脚的锦初,浑身一个激灵。
梅娘早在锦初这里吃了两次大亏,发现几个粗壮的婆子都治不了她,暗声咒骂了两句。人家后宅顶多是阴晦的下个绊子使个坏招,谁会把不合放到明面上。来了周家倒好,动不动就上演起武行,从小到大她活的比嫡女还金贵,怎么在周家净挨打了!
若是每家每户的正室妻子都这么彪悍,怕是没有男人敢花天酒地去纳妾了!
那些女人也不会一门心思的往别人家后宅钻了!
此刻不说梅娘想不明白,连周青阳也是没想明白。
这还是他那笑起来繁花盛开柔美文雅的妻子嘛?
老太太更是气的连声骂着孽障二字!
直到院子里的婆子『揉』着腰起不来身,一行主子终于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站在一地哎哟呼疼的婆子中间的女子,一身的煞气冷冷的盯着他们,每一个被她双眼扫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你不是我的锦娘,你是个疯子!”周青阳崩溃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咆哮着,就见女子目光一暗,凶巴巴的向他走来。
顿时周青阳苍白着脸,后悔的不敢在开口,扒拉开身后的妾室们扭头要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几个小妾合力将他拖住,哭嚎着,“少爷,我怕,好怕!”
“少爷,疯子会杀人的!”
“听说还力大无穷!”
“少爷怎么办呀?”
“呜呜,少爷救命!”
周青阳被拽着裤腿衣袖,一动不能动,差点毫不君子的飚脏话。
梅娘心知这种时候谁都靠不住,更不用说早对她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周青阳,转身先一步要撤,偏偏她脚下一拌蒜,直接栽到在周青阳的身上。
这一下,拉动一大串,七个人重叠着倒在一起,人仰马翻。
痛呼声阵阵传来,让本来也想溜的老太太停下脚步,一眼瞅见自己孙儿被叠了罗汉,还是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一个,顷刻急了眼,推搡着护住自己的两个婆子,急切的命令道,“快去快去,把少爷救出来!哎哟我的心肝哟!要是把少爷压坏了,把你们卖到下贱的窑子里去!”
几个妾室相互拉拽着慌忙的站起身,只是梅娘没人搭理。
她比周青阳好不到哪儿去,她是倒数第二个,腰都快压断了,如今更是爬不起来。
好在有个肥『臀』胯大模样在妾室里最普通的女子怯怯的伸出手,好心的将她拉拽起身,她顾不得道谢,连自己手掌乍然一疼都忽略掉了,恐慌的瞪向画廊入口。
这处热闹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锦初当然不急着吓他们,脚步迟缓,像是四下找人,直到周青阳扶着柱子站起来才眼一亮。
若是伤了别人,老太太不会动了重怒,如今伤的却是周青阳,看着孙儿痛苦的扶住腰(缠绵欢好的肾虚),被压的脸无血『色』(害怕挨打吓得),大喝一句,“你这疯『妇』,阳儿,休了她!”
听到这句话,锦初不动了,很是懵懂的歪头看向了周青阳。
周青阳也是一愣,他从没想过要休了锦娘,甚至没想过两个人会有一天要分开,他抖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气的老太太脸都青了,“谁家正妻是个疯子!阳儿,你不想想子嗣问题,也要想想你的前途!若是她疯病加重,怎么办?往后谁还敢跟咱家往来,你入官交际,难道还指望着一个疯『妇』帮你跟官家夫人交流感情?”
“是呀少爷,听说疯病会祸害子嗣的!”
“不止如此,我家乡有个疯子,晚上趁着家人睡着,竟然将一家子杀了!”
“太恐怖了,少爷!”
几个妾室叽叽喳喳的,一脸的惊恐。
“可是休了少夫人,外面的人会不会指责少爷忘恩负义?”
这话要是别的妾室提出来,老太太准保急眼,可说话的是肥『臀』胯大好生养的冯姨娘,顿时让老太太横她一眼,“一个疯女人,外面谁说出去,能占理!哪怕是亲生嫡女若是疯了都要被偷偷送到那庙中一辈子不得吃苦受累,更何况是正室夫人。总不能让她占着地方祸害了周家子嗣传承哪!”
这意思是锦娘占了正室的位置,耽误周青阳续弦了。
几个妾室暗中相视一眼,眸光里尽是轻蔑。
“阳儿,休了她也算是保住老尚书的声名,你可要想清楚!”
周青阳还有几分犹豫,他喜爱锦娘是真的,这辈子他就没见过容貌如此好看的女子,当年一见到她,他便心心念念不能遗忘。
总归是初恋,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个白月光,但白月光到手了就变成苍蝇屎,可即便是苍蝇屎,也不愿意随随便便放了手。
锦初察觉到周青阳的迟疑,左右一找,在花圃里寻到一块垫花盆的大石头,拿到手里垫了垫。
“哎呀!”梅娘怕的惊叫一声。
“阳儿,不要舍不下,想想咱们一家老小!”周老太太差点急出眼泪,这么个煞星放在家里才是疯了!
万一真像那孙姨娘说的,在睡梦中杀了家,他们只怕今后的日子都过不安生呀!
她可不想自己的重孙子也得了这种天煞的怪病。
“少爷,你不想休就和离,总算是顾及老尚书的教导之恩和少夫人的一腔深情!”
周青阳整个人有几分混沌,不知这话是哪个妾室说的,他下意识瞅去,却见几个小妾白着小脸,都是一副怕的不得了的模样,顿时起了一番怜香惜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