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露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丽莎的身影了,她走了。我站在露台上一动不动,任凭晚风将我的秀发吹乱,只可惜却难以吹走我心里的阴霾。
艾丽从刚来就少言寡语,我理解为是她的性格问题,原来还有我不曾知道的另一种原因。她是Wilson派来监视我这个“犯人”的,又怎么可能去和“犯人”建立感情呢!
“梁老师,还下楼去吃饭吗?”艾丽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一如既往,没有喜怒。
我转身看着这个彷如一座小山似的女人,有种说不出的讨厌。那种曾经因为得到她的帮助,而生出的感激,此刻荡然无存。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撑着支架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口。
艾丽跑前几步,在楼梯口处将我堵住,“我抱你下去吧。”
“不需要。”我语气生硬无比,彷似和一个仇人说话。
艾丽却没有理会我的话,抢过我的支架,把我拦腰一抱,我便乖乖地落入她的怀中。我用着自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瞪着艾丽,说到“我说了不需要。”
“这是我的工作。”艾丽倒是十分平静的边走边回答着我。
今天的晚餐只有我一个人,Wilson不知道滚去哪里,但我喜欢这样,和他吃饭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折磨,脑细胞的存货量稍低都难以应付过来。
餐厅之中,只有管家,海琳,还有坐着吃饭的我。我对管家使了一记眼色,管家点头明白,然后让女佣离开。女佣一走,管家就快步走了过来,“梁老师,怎么了?”
“艾丽是杜先生用来监视我的人,对吗?”我虽然询问着,但是心中早有答案。
管家也有一下子的惊愕,然后有些为难的笑着对我说到,“也不可以这样说,杜先生只是希望你不被无谓的人打扰。”
“什么是无谓的人?丽莎?还是Tony医生?”我带着质问的语气朝管家开炮。
管家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无奈的说到,“梁老师啊,你是个聪明人,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杜先生怄气,和他斗,你觉得是你会赢还是杜先生赢?”接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补充了一句,“好好想想吧。”便走了出去。
我明白了,管家的意思是我和Wilson斗气,我是不会有好果子吃,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Wilson永远有办法收拾我,制服我。
我的心里是永不认同管家的这个想法的。他甘心情愿为Wilson服务是因为他工资高,待遇好,而我这个被剥削,被压榨的“奴隶”,凭什么不能反抗,凭什么逆来顺受呀?
晚饭之后,我拿着管家为我送来的丝花材料,一边做着一边想着。我当然不是想要做什么好看又特别的丝花啦!我是想着同乐日那天是否有机会报警,或者如何寻求帮助。
我左思右想,终于想出来几个自认为可行的方法:上洗手间的时候,只要Wilson没有派人跟着我,等待一个家长,哪怕是白人,我都有信心说服她为我报警;或者我应该准备一个纸条,以防止时间不够的情况下,能迅速的让别人知道我的资料,方便报警;又或者我应该把纸条藏在某个难以被Wilson发现的地方,然后送出去。
但是问题来了,万一Wilson带上艾丽,像现在这样时刻监视我呢?我的心乱成了一团。要不要借个机会试探一下Wilson?我烦躁无比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合上眼睛,尽力让思绪平复。只有冷静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我暂且把零乱的想法,分成A、B、C;
计划A,在洗手间寻求路人的帮助,
计划B,把信息写在厕纸上,以祈求被人发现,帮我报警;
计划C,将写有信息的纸条藏在丝花里,义卖出去,帮我报警;
计划A是上上之选,而计划B和C的机会有些渺茫,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因为到时候会遇到什么变故,也说不准,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正当我想得出神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敲门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尤为吓人。我不敢去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静静地听着动静。
“嘭”又再一次用力的敲门声,将躲在门后的我吓了一跳,精神也为之紧张起来。
“谁?”我壮着胆高声的问到。
“嘭,嘭!”这次已经不是敲门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用脚踹的,还连续踹了两下。
我心里基本知道,这个粗鲁的家伙是谁了!除了Wilson,谁敢这样放肆呀!
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我缓缓的打开房门,只见Wilson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插着腰,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外。
我站在门前挡住去路,“什么事?”语气也不好。
Wilson嗤的冷笑一声,用力把将我推开,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我的房间,而我却被他的力道推得站列不稳,人往门框上撞了一下,腰臀部传来了阵阵的痛楚。
我撑着支架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转身回看这个深夜闯进的不速之客,“有什么事就说?我累了,要睡觉了!”
Wilson躺在我的床上,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的说话,只是一室的空气被他污染成酒味。我站在门口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了,我灵机一闪,是不是可以借他醉酒的机会试探一下他呢?
我轻轻地将门关上,走到床边,从上而下的观察着Wilson。他双目紧闭,眉头微皱,浓黑的睫毛轻颤,那个平时专门用来怂人的毒嘴竟然长得菱角分明,丰满红润。
“给我倒水。”当我出神地欣赏着“美男图”的时候,Wilson忽然睁大眼睛,对上我的视线,并下达着指令。
“哦,哦。”我目瞪口呆地回应着,并连忙去为他倒水。一边倒,一边想,我干嘛这么着急呀!
我坐在床边,用力推了推又合上眼睛的Wilson,把水递到他的面前。Wilson没有动,我再用力扯了他一下,他终于轻抬起那双妖孽般的眼睛看着我,然后两手拉着我的两臂同时用力,以我为支撑点,坐直了他的身体。
“喂我。”声音低柔无力,彷似一个垂危的病人。
心里暗暗咒骂着:不就是喝醉了吗?至于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吗!还要本小姐姐喂你喝水?真行!
最后我还是被这个“病人”我见犹怜的眼神所击败,一只扯住他的胳膊,一只手将水送到他的嘴边。Wilson将嘴凑到杯子静静地喝着,眼睛还不忘牢牢地紧锁我的脸上。
水喝了一半,“咳咳,咳咳”Wilson突然咳嗽了起来,是我喂得太焦急了吗?
我马上拿走水杯,轻拍着Wilson的后背,“怎么了?没事吧?”
Wilson没有回我的话,再次摊倒在我的床上,我吓蒙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用力地拍打了Wilson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