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选择了不告诉Tony医生,这并不是表示我不相信他,而更多的是怕牵连到他。
在Tony医生那里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为我的出逃增添了一些信心,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珊娜这个“时好时坏”的躁狂症患者。
作别了Tony医生,我走在回去的路上,也许是有了倾诉的对象,又也许是心里有了底,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起来。
周五的下午,萌萌就会回来,我看着课表,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为萌萌上好我这周的课,让她可以记住我们最后共度的时光。上次同乐日出逃的时候,我好像也是这样想的,但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那么这次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呢?毕竟珊娜的身份不一般!
正当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想得出神地时候,大门外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响,多日不见的小萌娃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嘴里欢快的叫着“梁老师,我回来了。”
我和这个小萌娃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她还在我的脸上“吧唧”的亲了一下。随她走进来的不是Wilson,而是David,这让我有些疑惑。David大大咧咧的坐到我和萌萌的身旁,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的样子,却是眉头深锁。
周姨走过来,牵着萌萌的小手说到,“萌萌,你还没洗手呢。去洗一下吧。”说完,两个人就离开了客厅。
“怎么是你去接萌萌?”我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David抬眼看了过来,没有说话,像在考虑着该怎么说。
我联想到今早的电话和中午David匆匆的离开,试探的问到,“是公司遇上麻烦了?”
David的脸上有一种震惊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说话印证了我的猜想,但是我又不是神仙,具体是哪方面的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我故作神秘的说到。
David白了我一眼,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一手枕于脑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Wilson让我给你带句话,这两天好好陪萌萌,他可能有点麻烦,暂时不能回来了。”
我听完顿时石化,能让Wilson撇下萌萌的麻烦,绝对不是小的麻烦,心中不由为Wilson担心起来。
“什么麻烦?”我难以掩饰自己担忧的神色,急促的问着。
David刷的站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到“该你知道的都说了,你按照Wilson的话做就好,我要走了。”说着,和管家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生怕我再追问下去似的。
我木讷的坐在沙发上,回味着刚才David的一言一行,以寻求破解谜底的方法。
“梁老师,该吃饭了。”管家走到我身前,轻声说道。
我抽离方才的胡思乱想,随着管家走到餐厅。
今晚的晚餐,餐桌上只有我和萌萌,看着主位上空着位置,心不由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以往Wilson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但是偶尔抬头、偶尔微笑、甚至偶尔的毒舌,都感觉比现在的冷清来得强多了。
“梁老师,你知道dad去哪里了吗?”萌萌也感到少了她爸爸,气氛不对。
我忽然有种小学生被老师提问,而又不懂回答的错觉,紧张而零乱“我,我也不知道呀!”
“刚才David哥哥没和你说吗?”小美女一边咬着鸡翅,一边提问着我这个“小学生”。
“他说你爸爸,要出差,对,去出差了。”我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以至于说个谎都不利索。
“出差是什么呀?”萌萌美女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不常用的词总是陌生和难懂。
我见问题终于绕过去了,如释重负般说到“出差,就是他要去别的地方工作,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那我能给他打电话吗?”这个小屁孩再一次给我抛出了难题。
刹那间,我愣住,该怎么回答呢?我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管家身上,以寻求他的帮助。
管家也面露难色,一声不吭的站着。
“可以吗?我还没和dad说生日快乐呢!对了,我还要给dad准备一份礼物,你说我送什么好呢?”萌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我。
“嗯,萌萌今晚好好睡一觉,梁老师明天和你一起做生日礼物送给你爸爸,好不好?”我充分发挥忽悠的功力,以祈求能先把问题带过。
萌萌眨巴着眼睛,一副要与我据理力争的样子,“能不能晚饭之后做呢?说不定明天一早,我dad就回来了。”
“那么萌萌准备送你爸爸什么呢?需不需要什么材料呢?”我把难题还给萌萌,实在是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萌萌停下手中的叉子,用小手托住下巴,作思考状。
周姨在一旁敦促着这个小屁孩,“萌萌,先吃饭,然后回房间再想想。”
萌萌彷似也没有什么好的良策,只好认命的吃着碗里的饭。
看着萌萌被我转移了目标,心才稍稍放松一些,但对Wilson的担忧却有增无减。
晚饭过后,周姨领着萌萌回房间,我心中烦闷无比,独自走向后花园的泳池,那里花香清幽,晚风送爽,不失为一个能安静思考的好地方。
我半躺在沙滩椅上,刚好能看见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月亮,还有忽明忽暗的星星,所有无处宣泄的心事,就如积压多年的陈年旧货无处兜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惊扰了我,来人是管家,他手里拿着一杯花茶,正向我走来。
“梁老师,喝杯茶吧。”管家将茶杯放到旁边的小圆桌上,坐到我对面的沙滩椅上。
我了解管家过来找我绝对不是送茶那么简单,也不想和他兜圈子,就直说吧,“管家是有话和我说,还是有话问我?”
管家笑了笑,“怪不得杜先生喜欢和你说话,一点就通透。我就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出啥事了?”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的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连管家都会来问我,“管家,不瞒您说,我也不知道。”
“David和你说啥了?”管家的急切正好说明,他也是一无所知。
我把David的话给他说了一遍,以管家对Wilson的了解,或者能从中猜测到一二。
管家听完我的话,眉头紧皱,面带愁容,低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为之震惊的话,“难道是珊娜搞的鬼?”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我很想冲上去拦住管家,问问他说这话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因为假如珊娜真的是这个“麻烦”的策划者,我就是那个帮凶,甚至是元凶。我呆呆的坐在后花园,看着满天星兽,竟然想起我和Wilson一起观星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