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泽绷着脸说:“哦,是么,可是朕为什么没感觉到,除去当年国丈用一纸假诏把朕送上皇位,这么多年来,国丈对于晟国的兴盛又有什么建树?现在却董良各种猜疑,国丈,您觉得我会是什么想法!”
陈禀常之前激动的表情变成一片黯然,叹气道:“叹,皇上,老臣知道您对陈家一直有所提防,可是皇上也知道,老臣连个儿子都没有,现在又一把年纪了,别说老臣一直对皇上忠心不二,就算是有异心,老臣又能做得了什么?”
说着竟然抹起老泪来,伤心地说道:“罢了罢了,老臣说什么都是多余,土埋么脖子的人了,真不应该操这份心了,老臣告退,告退了……”
说着失落地向外走去。
骆凤泽看着他蹒跚的身影,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不忍,把安平叫进来吩咐道:“去,替朕送送国丈。”
安平应了一声追出去,送陈禀常向宫外走去。
陈禀常走了骆凤泽没心情看折子,坐在御书房里心类了一会儿,然后回了后宫。
他回来的时候陈曼芯正在等他,见面说道:“皇上,听说董良回来了?!”
骆凤泽又是一阵狐疑,这对父女,父刚刚来说过这事,女儿就又提起,这一家人还真是有灵犀。想着话里有话道:“哦?皇后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陈曼芯不知道父亲刚刚和骆凤泽说过此事,说道:“哦,臣妾也是听出宫办事回来的太监说的,董良突然回京,可是后上诏的?”
骆凤泽估计若说不是自己诏的,陈曼芯肯定也会说出娄似陈禀常的话,为了免于闹心,直接说:“是的,是朕诏他回来治丧的。”
陈曼芯竟然就这样信了,说道:“哦,既然这样,那皇上可有想过让他治丧治丧之外再办点别的事?”
骆凤泽皱眉道:“皇后你这是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
陈曼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皇上,是这样的,上次的事情之后臣妾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那天是太心疼轩儿了,所以才会做出过激的事来,想想安国公毕竟是我朝的股肱之臣,若因为那天的事让他和皇上生出嫌隙岂不是臣妾的罪过,所以臣妾想补偿他一下。”
骆凤泽十分意外,原来陈曼芯要说的与她父亲要说的是截然相反的两码事,于是收起了之前对她的成见,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安国公?”
陈曼芯道:“是这样的,早前皇上不是就提过与董家联姻的事么,现在三个孩子都大了,前阵子也在一相处过,也都算熟悉了,所以我想……要不给轩儿定亲吧,把董家的两个丫头娶过来一个。”
这个正说到骆凤泽的心坎里去了,骆凤泽饶有兴趣地说道:“哦?那皇后看中董家的哪一个女儿了呢?”
陈曼芯沉吟道:“这个么……我们看中了哪个孩子愿不愿意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还是把这个主动权交给董家,皇上只朝他们家要一个女儿,他们愿意把哪个嫁过来就定哪个,反正那两个孩子我都挺看好的,大的小的都喜欢。”
“都喜欢?”骆凤泽心里暗想,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喜欢她们?能同意儿子娶秦海源的女儿都已经很意外了,竟然还这样宽容,让董家想嫁哪个嫁哪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想着说道:“唔,也好,等董良来见朕朕便与他说。”
陈曼芯顿时喜上眉梢,道:“谢皇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骆凤泽的心情平静下来,便又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他走之后云珠问道:“娘娘,您还打算把公主娶回来啊?可是万一娶来的是秦海源和董良的女儿,那岂不糟了。”
陈曼芯瞪眼道:“那怎么可能,你没听我和皇上说么,让他们家随意送,想要哪个要哪个,这样一来秦海源只能把我的女儿送回来,就不信她还能让轩儿娶自己的亲妹妹么!”
云珠在心里暗想,说是这么说,可是万一猜错了呢,如果秦海源并不知道太子是她的儿子,那可要弄巧成拙了……
再说董家,待到给梁氏出殡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几天几夜没合眼的秦累得摇摇欲坠。
秦海源把他扶到房中端茶倒水,亲手帮他洗漱,然后又让厨房熬了燕窝枸杞粥来,端着一口口喂给董良吃。
董良虽然又累又困,可是刚刚见到妻子,实在不忍心立刻就去睡,把秦海源抱在怀里,吃着她喂的燕窝粥,道:“红菱,我不在家时让你操劳,回来更让你劳累,为夫真是愧对你。”
秦海源看着他腮上浓密的胡茬儿和眼角被边关的风尘浸出的淡淡细纹,心疼地说道:“不要说这样的话,几年都见不到你一次,现在总算回来,为你做这点事情算什么操劳,你都不知道,我巴不得每天都能这样呢。”
董良把她深深地搂在怀里,说道:“红菱,能娶到你真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你知道么,我在边关的时候就想,为什么在家中的时候没有好好陪你,我们在一起相处短短的时间,我竟然还要和你呕气,如果能重新回去,我便每时每刻看着你,用尽所有的时间把你的样子刻进我心里。”
秦海源抬手抚上他的脸,感受着他腮上的粗砺,说道:“是啊,转眼有我们都要老了,一次分别便是几年,我们的一生又有几个几年可以等,除去分别的,可以用来厮守的时间真的不多……”
两人互诉了一会衷肠,秦海源问道:“董良,你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我以为你赶不及回来的。”
董良说道:“一走六年,家里扔下你们一群女眷已经够过份了,听说母亲过世我便已经急得不行,结果向信使打听你们的情况,又听说母亲去世当天无忧和长乐都在宫里被皇后打伤了,一家人死的死、伤的心,我纵是再不长心也得赶回来!”
秦海源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