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短发,戴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庄亦蝶的生前好友李诗涵。
原来,钟磊被许蓉蓉撵走之后,并未回到办公室,而是想着回到花州五中,碰碰运气,万一能得到点什么线索呢?
回到花州五中大门口的钟磊,知道自己是被保安“请”出来的,因此上大摇大摆的进去是不可能的了。那纸媒和心潮网的记者也已不见,想是没什么门路,就回去了。
略一琢磨,钟磊走到了学校附近一条小巷里,巷子里空荡荡的,但是钟磊知道,这里面必有做学生生意的。果不其然,只听一阵喧哗,从一个小便利店里走出了三个穿着校服的五中学生,都是男生,嚷嚷着什么“你刚才应该去救我,不应该打他们,要不然我就不会死了”。
钟磊上前道:“同学你好,我是心潮网的记者,想了解一下咱们五中的跳楼事件。想进学校看一眼,学校不让我进,这位高个同学的校服借我一下呗。你们接着玩游戏。”说着,掏出了一张五十元钱。
三位同学愣了一下,然后面面相觑,接着,又把目光都转向了钟磊手中的五十元钱上。
十分钟之后,钟磊再从小便利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五中的校服。
为了这件衣服,他可不是花了五十元,而是翻了一倍。讨价还价时,钟磊说“就七十了,爱要不要,不要我去里头找别的同学你信不信”,一个同学说,“你要不给到一百,爱找谁找谁,我们就去校门口一站,你要是来了,我们就说你是记者,让保安撵你出去”。
钟磊认输。
穿上校服,又戴上了遮阳帽,钟磊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卧底调查就这么开始了。
用遮阳帽遮住了上半边脸,钟磊大摇大摆地从保安眼皮子底下走进了校园。虽然老师让学生们放假了,但是高三和初三的学生尚在,还有其他年级的男生更是执意留在操场上打篮球踢足球,所以保安对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入内不加注意。
来到了篮球场,钟磊看了一会儿几个男生打篮球,然后慢慢地踱步到了球场中间,当几个男生在争抢中将篮球抛向他的方向时,钟磊一伸手,将球接住,然后一扬手,篮球随即投手而出,划了一个抛物线,“唰”的一声,球网尾巴向内一卷,竟是连篮筐都没磕到。
钟磊心中暗叫惭愧,有快半年没玩了,居然一显身手,也是侥幸。
那几个男生也是一阵惊讶,一个穿着短袖白上衣的男生:“哥们,玩会儿?”
男生们都打量着钟磊,虽然钟磊穿着校服,但是身上的气质和神态则全然不像学生,不禁目光中都有疑惑。
钟磊摆手,道:“兄弟开门见山了,我是心潮网的记者,想知道今天的跳楼事件怎么回事。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和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单挑,我赢了,我问的问题你们就必须回答我;输了,我也不问问题,你们也无需回答。”
这个时期的男孩子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一听这话,纷纷鼓噪起来,“行啊行啊!”“磊哥,上!”“盖帽啊!”“都让开都让开!”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问,“你想问什么?”
那个叫“磊哥”的少年被众男生推举出来,和钟磊单挑。钟磊心中一阵好笑:“他叫‘磊哥’,我叫钟磊……真是醉了!”
磊哥将球递给钟磊,自信满满地道:“来,你先来。”
钟磊接过球,笑道:“一会儿你们要回答我,你们都是几年几班的,认识不认识跳楼的女生。”
“你先赢了磊哥来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道。众人跟着起哄:“对对,先赢了的。”
钟磊笑道:“好。”一矮身子,忽然起跳,然后竟然将球投了出去!
那叫磊哥的男生立刻窜起,伸出手臂去够,却只是手指尖顶了一下篮球,篮球被他指尖一碰,反而向他身后加速落去。
当那男生落下时,钟磊已然从身前消失,转到了他的后面,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篮球,轻轻向篮板上一抛,“砰、砰”两声,篮球先是打在篮板,又打在篮筐上,然后弹了篮网。
众男生都是一呆,随即掌声叫好声响起来。
钟磊接住篮球,那磊哥自然不服:“再来再来!”
钟磊笑道:“没问题,只是你们得回答我问题,你们和庄亦蝶认识吗?”
众男生瞬间沉默了,一个平头男生笑得没正经,道:“认识啊,嘿嘿!”身旁一个肩宽男生拍一下他脑袋,“你认识个屁!别瞎说!”
钟磊估计激他们:“真不认识就算了啊,要是认识,还不敢说,是不是看见跳楼,害怕了啊?”
这时,那磊哥道:“你再赢我,我就告诉你。”
钟磊点头,“好啊。那我开始了。”
钟磊说着,手中将球一晃。那磊哥(应该叫“磊弟”才是)双目紧盯着他手中的篮球,全神贯注,却见篮球绕到了钟磊的身后,旋即蓦地从钟磊双腿中间穿出,他揪准机会,立即抢上,眼看着就要抱住了球,哪知钟磊伸手在球底一托,篮球向上飞出,只想磊哥身后飞去。这一下变起仓促,磊哥尽管应变不慢,双手转而高举抓球,但是球已经飞得远了。
磊哥转身之际,身子也力图卡住钟磊,不让他近前。不过,钟磊早就料敌之先,见磊哥身子右转,自己已经左腿一迈,身子从磊哥左侧穿出,疾奔向前。
磊哥虽然动作灵敏,但毕竟多了转身一个环节,不及钟磊直冲的快,钟磊伸手一勾,将篮球勾到怀中,接着向篮下奔去。磊哥紧跟在后,伸手就往钟磊手臂上拉去,就是犯规,也不能让他再一次投进。
钟磊左边手臂被拉,右臂忽然将篮球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篮球砸地,接着便急速朝磊哥的脸飞去,磊哥大惊,手臂自然而然地收回,要护住头脸,同时身子也是一歪,等到想到要夺球的时候,篮球已然被钟磊左手勾住,然后不徐不疾地将球一投……
“唰!”篮网末梢向内一卷,竟是又进了。
见到钟磊如此身手,众男生都是舌挢不下,片刻后,都鼓掌叫好。
那磊哥一脸惊奇,难以置信地问钟磊:“你是记者?你是篮球队的吧?”
钟磊微笑着摇头,不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在高中生是体育生,没有体育加分,还真上不了青江大学呢!幸亏了当兵的时候也经常和战友们玩球,方才有了这点底子,要不然再过几年,“年老体衰”,恐怕连初中生都打不过了。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钟磊将篮球扔向一个学生,拍了拍自己满是灰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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