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名户主@了青江晚报等媒体,他这条消息从发布到删除,在每秒钟就有几千条微博诞生的海量数据中,原也不会有人注意。而他之所以@了青江晚报等媒体,却是因为他觉得这“降落伞”是军方的,想还回去,而且地面上零散的几张百元大钞很让人困惑。后来虽然“及时”删除,却还是吸引来了警方的注意。
一个小时后,警方就通过网络定位,找到了这名户主。户主声称,自己是开玩笑的,“降落伞”不是军方的,而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自己的电视锅已经不用了,马上就拆除。
警方大感怀疑,问,伞呢?户主扭扭捏捏地交出了“降落伞”。
拿到手中之后,警方初步检查,就觉得奇怪。伞衣的内部有不太正常的痕迹,看起来有些黏糊糊的,闻一闻,闻到一股怪味,试探着摸一摸,很像是胶水,而且还发现了有些地方有遗留的纸张撕坏的痕迹……
这些被撕坏的纸张可不寻常,都粉红色的。
到这时,傻子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张张百元大钞被胶水黏在伞衣里面,然后被人撕下来的结果!
伞衣极大,大约有五六平方米,若是用百元大钞一张张地黏在上面,都铺满的话,应该需要三百到四百张百元大钞,那就是三万到四万元!
在警方明察秋毫的注视下,该户主见瞒不过,只得承认,伞衣上面的百元大钞是他们一家人撕下来的。总数不到两万华夏币,还不算不小心撕毁的。
对发现滑翔伞的楼顶勘察,以及将滑翔伞带回警局勘察后,警方们得出这就是郑清培所使用的滑翔伞,因为伞上发现了郑清培的指纹。但是发现滑翔伞的楼顶现场却损坏严重。
原来,户主发现了钱,招呼了全家人上来“撕钱”,热闹中声音喧哗,吸引来周围的邻居,于是眼热的邻居也来“撕钱”,户主和几个邻居差点打起来,为了不闹大,户主和邻居们达成了协议,不报警,户主最多,占六成,其余的几家邻居平分;为此,户主便将微博删除了。户主自己所得不到两万元只是“六成”,警察又敲响邻居的门,晓以大义,方才将总数将近三万元悉数收齐。可是如此一来,楼顶上脚印杂乱无章,还有滑翔伞在“撕钱”中被拖来拖去,抹除了大部分地面痕迹。
于是,郑清培用滑翔伞飞到这里后,又逃往哪里,成了接下来的追查线索。
由于这里靠近市郊,所以专案组判断,郑清培逃离青江市的可能性极大。
附近监控镜头中没有发现郑清培的踪影,不过,这里不比中心区监控覆盖面广,有很多监控死角可供郑清培利用。
于是,“郑清培在几天前就利用滑翔伞逃出了青江市”的观点,成为了专案组的共识。
接下来,搜寻的重点应该放在发现滑翔伞附近的乡镇农村,询问村民们有无外来人,有无可疑人员,成了接下来的重点工作。
但是专案组也明白,滑翔伞飘落已久,警方落后了郑清培太多时间,这个时候的郑清培恐怕都能逃出境了!
在附近搜查走访,进行了四天之后,大家一无所获。
陈江他们已经在青江市耽搁了快半个月了,既然郑清培踪影全无,应该已经不在青江了,自己总不能在青江市这里一直待下去吧?于是便回到了花州。
专案组也暂时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等待着郑清培的露头。人只要在社会上生存,总不能不“抛头露面”,而只要抛头露面,就有被发现的机会。再说,专案组认为郑清培花钱“大手大脚”,如流水一般,这笔钱应该来自于之前他参与贩毒团伙的毒资,警方估计约有数百万元,而只要他想花这笔钱,就总得和他人产生交集,就有了“露面”之机。他携带的饮食,应该已经在这几日的逃亡中用完了,也就是说,除非他来到一处世外桃源中自己种地,再也不出来,否则露面之日,不会让警方等得太久。
通缉决不是一阵风,而是时刻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逃犯的头顶,逃犯熟悉的地方会有警方严加防范,陌生的地方稍不注意就被“天眼”系统捕捉,来到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也多半打着危险要命的地下黑工,被惨无人道地折磨,甚至全国各渔区的渔民们也都接到了协查通报,举报有赏,包庇有过,若是逃犯逃到渔船上做黑工,一辈子不敢下船,每日胆战心惊,生不如死,哪一日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虽然如此,只不过郑清培并没有逃亡。
那一日,他从30层走下电梯,然后走进楼梯,在楼梯中推着手推车,一路爬向楼顶,来到顶层时,已然大汗淋漓。
他休息了片刻,然后来到天台,不敢耽搁,立刻开始他的计划。
实际上,计划能不能成功,他殊无把握,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心存侥幸,就尽力而为。
他先在楼顶上四处走动,脚印杂乱无章,好像自己在天台上转了好几圈。
打开了背后的沉重的大背包,郑清培取出了滑翔伞。包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就是这家伙了。剩下的是压缩饼干和被压扁、压碎的面包、饼干、果干。
双轮手推车上的重物则多半是水,他虽然购买了十桶水,但是实际上搬上来的,只有七桶。其余空间留给了备用的降落伞、长长的绳子,以及另一样即将发挥大用处的东西。
这东西也是找代购买来的国外产品。
郑清培先用绳子在楼顶的南面栏杆上磨出一道绳子勒过的痕迹,然后在东、北、西面也都勒出一道。每一道痕迹所对应的都是不远处的高楼楼顶。
他当然希望这个痕迹不会被警方注意到,痕迹很浅,不注意的话看不出来。而警方发现了这些痕迹,却没有加以注意,因为不久前大厦物业清洗全楼玻璃,需要从楼顶吊下作业平台,这些痕迹应该就是清洗玻璃的工人所留了。
这绳子是用凯芙拉纤维制成,细细的一根拉力就在40公斤以上,三根结成一股,包裹在聚酯纤维的护套里。
凌晨四点多了,郑清培抬起头,东方微微发白,他要加快速度了。国贸大厦附近最高建筑,他不必担心此刻被人看到。
只是,远处的天空中,一架大型喷气客机划过惨淡的夜云。飞机上的人,应该看不到我这里吧?郑清培心想。
他接着把滑翔伞打开,在地面上铺好,然后那七个水桶压住边缘,否则劲风一吹,滑翔伞就迫不及待地和他说再见了。
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钞,再掏出一管胶水,郑清培在纸币上刷上胶水,然后黏在伞衣的内侧。
一张又是一张。
只要滑翔伞不是凑巧飞到了警察局或者派出所等机关单位,一定会吸引来很多人“撕钱”的。
他接着想到自己所掌握的资金不多了。为了搞到这些东西,他花的钱可正常渠道多不少。
不过,只要能把这一票干成功了,剩下的日子就都是赚来的。他认。
这差不多三百多张大钞,足足耗费了他一个多小时。后来为了方便,索性用胶水在伞衣上涂抹一大块区域,然后把大钞一张张地“拍打”上去。
胶水黏性很足,在“拍打”中,手上不免沾上胶水,几张纸币就黏在他的手掌上,匆忙一撕,便撕出一条口子,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往伞衣上一“贴”了事。所有有些纸钞黏固不牢,有的一半被刮下来了,另一半还黏着,有的从天空中就被风吹落了,有的落到那户人家之后,方才脱落。
凌晨五点多,郑清培直起腰来,喝了一口凉水,让自己振奋起来,重头戏在后面呢。
接下来,郑清培就拿出那个大用处的东西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