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快拉起来!”“快过来!”“你不要动!”警察和消防队员的叫声混在一起。
卧室里几名警察迅速探身出去,有的拉绳子,有的去拉消防员。
抱住死命挣扎的蒋一涵的消防员大叫着:“快来帮我!快拉!”
而蒋一涵反而用手扒着墙角,想要从消防员手里挣脱,无奈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小朋友!不要怕!别动!”“没事的!不要动!”“拉!拉!拉!”
消防队友拉拽着绳子,将消防队员和蒋一涵拉近窗户一侧,那蒋一涵似乎并不甘心,双手挣扎中居然抱着了空调平台上的栏杆!于是,消防队员一拉之下,竟而差点让蒋一涵挣脱出去。这时,那平头警察冲上了空调平台,双手将蒋一涵抱着栏杆的手掰开!
“大家都是要帮助你!”
“别拉我!”蒋一涵大叫着,“别拉我!”
哪知,平头警察掰开了蒋一涵的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就继续握紧了栏杆。这时,他身子悬空,腰间和屁股被消防队员抱着,双腿乱蹬中,很容易就可以将消防队员蹬开,而上半身则悬空,一只手抱着栏杆,另外一只手被栏杆里的平头警察拽着。
“别拉我!”蒋一涵疯了一样叫喊。
平头警察见状,索性对消防人员喊:“把腿给我!”
消防队员会意,对后面拉着他的警察叫:“别拉我!别拉我!”一面将蒋一涵的双腿努力地向上一搬!
平头警察立刻抓住了蒋一涵的一条腿,这时,若蒋一涵再拼命挣扎,那么稍有不慎他就掉落下去,他似乎也明白了这一关节,竟而不再挣扎了!
就这样,在消防队员和平头警察的联手努力下,终于将蒋一涵弄进了空调平台的栏杆中。
从消防队员从天而降,到将蒋一涵带到暂时安全地带,这一切仅仅是半分钟之内的事情。
众人看到蒋一涵终于被抓进了栏杆里,多少松了口气,不过经验丰富的消防队员则将一根绳索紧紧地捆在他的腰间,锁住,这才真正松口气,抹了抹汗:“好了!可以了!”
只是,蒋一涵的情绪依然是十分的激动,甚至是亢奋,他忽然用头撞向空调外机,又要撞向墙壁,都被消防队员和平头警察拦住了。大伙见状,赶紧拉绳子的拉绳子,拽胳臂的拽胳臂,抱腿的抱腿……大家七手八脚,又齐心合力,总算是将蒋一涵拉进了卧室中的。
饶是如此,众人将蒋一涵放在地上之后,蒋一涵依旧以头抢地,咚咚做声,唬得大家顾不上喘一口气,又连忙将他按在床上。
“要不要拿绳子把他彻底捆起来?”有人提议。
本来这句话挺荒唐的,但是此刻说来,却是至理,于是,大家又七手八脚将蒋一涵捆在了床上。蒋一涵到此,总算是消停了。
接下来,众人检查了一下的伤势,平头警察有些擦伤,救人的消防队员的膝盖撞到了墙壁上,倒也没什么碍事,只是蒋一涵自己自残,胳臂上鲜血凝结成迦了,一名警察建议送医,打点破伤风。
这时候,众人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新进来这间屋子的人都被房间里的景象看呆了。
倒不是因为房间里的人多,也不是因为房间里很乱,而是——如果继父不是说这里就是蒋一涵的房间的话,众人都认为这间房里一定是住着好几只专业拆家的哈士奇!
房间里的墙壁墙皮脱落,乃是人为破坏的结果,看上去好像的了皮肤病一样,衣柜的门已经拆卸下来了,衣柜里的衣架、金属横梁也被拆下了,木制的桌子和椅子、床头柜、床头全是刀砍的痕迹,不止是将油漆砍下,而是露出了里面的白木,似乎是要把椅子和桌子砍成柴火一般,全屋子上下,甚至包括天花板,都有用刀划过的痕迹;蒋一涵躺着的床垫上则更像是被一头野兽撕扯过,其中还有很多被火灼烧的焦痕,至于垃圾遍地,角落有发霉的食物,一处墙壁上有方便面汤汁的干涸污渍,房屋里弥漫着的一股秽臭就更是不必提了……
继父叹气说道:“这里三个月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现在……唉!”
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大家是看得瞠目结舌。
……
到这里,警方记录的视频就结束了。
同样看得目瞪口呆的钟磊和陆震起将目光看向许蓉蓉和刘跃辰,亟盼他们俩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蓉蓉道:“是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那你们说,能拍吗?”
“我看行。”陆震起当即表态。
于是,许蓉蓉便和路婷婷说了下,路婷婷联系了当事人。一日,许蓉蓉就和刘跃辰一起去拍摄了。
在杨楚社区那栋高层住宅楼20楼2002号房里,许蓉蓉和刘跃辰见到了蒋一涵的继父。
继父叫蒋家山,和蒋一涵的妈妈结婚两年,蒋一涵原先不姓蒋,是跟着妈妈嫁过来之后改得姓。
当时许蓉蓉和钟磊、陆震起预判故事情节的时候,就猜测这个蒋一涵是不是和继父不对付?他的跳楼原因多半和母亲与继父有关。
可是,真实的情况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跟我们说一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呢?”双方寒暄完毕,许蓉蓉坐下来问道。
蒋家山:“至今想起来,我都是一阵阵的后怕啊!不瞒你们说,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妈妈交代?”
“我听说,在跳楼之前,你们父子俩就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说话了?”
“说话是说话,不过基本上都是我说,他不说。同时,要说一个多月没有见面,那是真的!”
“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许蓉蓉不可思议地问道。
蒋家山指着南卧室那扇已经去了锁的房门:“就是那一间,现在我已经把锁去了。他平常就把房门关起来的,不让我进去,只要家里有人,他也不出来,我们就隔着门说话,但是也就是我在说,被我说得烦了,就喊‘走开’,‘别烦我’,甚至是‘滚’!”
接着,蒋家山就讲到当时事件的导火索正是一起“别烦我”事件。
“那一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去小解,看见他屋门透出灯光,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睡着了,忘了关灯,走过去,在门口一听,就听到键盘鼠标‘噼里啪啦’地乱响!他根本就没有睡,还在玩游戏呢!
“我当时很生气,这都四点了!敢情他玩了一夜的游戏!我不是去洗手间,就路过电闸那里,我就把他房间里的电关了。”
房间的电闸控制中有每个房间的单独开关,蒋家山给许蓉蓉和刘跃辰做演示:“就这样,我就关掉了。”
“您这样给他关了,然后他什么反应呢?”
“他一看,突然没电了,当场就喊起来了。然后就听见里面的东西摔地上的声音,什么杯子之类的,‘噼啪’乱响,然后就听见他在里面‘咣咣’敲门。”
“在里面敲门?”
“对呀,在里面敲门!我说你玩了一夜游戏了,你喊什么,你去睡觉。他不听,一边骂一边还是敲门,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才明白我在里面敲门干嘛,你来看看。”说着,蒋家山带着许蓉蓉和刘跃辰走进房间。
来到房门之后,蒋家山指着房门:“你们看看吧。”
许蓉蓉和刘跃辰都是看呆了,只见房门上全是划痕!
“这是……用刀?”
“对,是用刀,一下下这么砍的!这就是说,他当时并不是在‘敲门’,而是拿刀在‘砍人’,就是隔着门,在‘砍’我的意思。”这话至今说起来,蒋家山还是心惊胆战的,“多亏他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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