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王被李桓这么当众一戏弄,弄得一群人都来看热闹了,偏偏李桓只是对颍川王只是进行眼睛上的调戏,也没有和上回那样,大庭广众的就去捏一捏颍川王的手,让他下不来台什么的。
天子虽然长得英俊有武力,实际上性情懦弱,见着李桓没有闹得太过火,他也不好为那位堂兄出头,只是持起夜光杯喝酒。
杯中的酒乃是西域传过的美酒,喝在口中醇美无比,不过此时他只觉得杯中物喝起来和水也没有任何区别。皇后在一旁看着夫君低头喝酒,看着他白皙的肌肤和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发呆。
皇帝常常来皇后的昭阳殿,过夜之事也不少,但是两人都是抱着被子睡自己的,皇后还是在年岁渐长之后才渐渐发现自己夫君的美貌。
天子放下酒杯,回头就看到皇后这对着自己发呆。他温和一笑,柔声问自己的小妻子,“怎么了?”
皇后被这份温柔打动,她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无甚。”
她面上平静无痕,心脏跳得飞快,她看向贺霖,贺霖这会正一双眼睛盯着李桓,眉头微微蹙起,面前的美食也没怎么动。
皇后移开视线,其实她还真的很羡慕这位大嫂,年纪和夫君相仿,生育子嗣。她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小腹,女子十五岁之前就会来葵水,可以生育了,可是她眼下还只有那么点大,还有那么久……她名下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
贺霖虎视眈眈的看和李桓将颍川王调戏完毕,她顺便去打量了一下颍川王,发现颍川王当真是个美人,雪肤乌发,尤其是含着一抹怒气偏偏发作不得,眉头蹙起。那份美看得贺霖都有些双眼发直。
她连忙捞起鎏金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样的美人,想必在贵妇人里头也很受欢迎吧?贺霖想着直乐。
贵妇人们一般过的挺自由,只要娘家不倒,老公蹬腿,她爱养多少小白脸都是自己的事情,颍川王这种美男子要是体格也强壮的话,就真的非常符合那些贵妇人的胃口了。
等等,贺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赶紧打止。再想下去就是十八禁了。现在要想的是待会怎么整李桓,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去调戏别人,哪怕这个别人不是女的,那也不行!
宴会结束之后,天子按照惯例将带来使用的那套黄金餐具留下,当做自己在李桓家的花销。
将帝后还有那一群大臣送走,贺霖站在那里顶着寒风对着李桓就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
李桓被贺霖看得浑身发冷,他也知道今日里他戏弄颍川王全部被贺霖看在眼里,一见到她的笑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想起她也是在乎他,才会嫉妒吃味,他又全是满足了。
贺霖到底还是记得给李桓留个脸面,等到夫妻俩进了屋子,关上门,她屏退屋内服侍的侍女,自己坐在大榻上。
“颍川王好看么?”贺霖看向李桓,神情似笑非笑。
李桓一听她这话语,立刻就弯下腰来,“长得美又如何?”他抬眼看向她,脉脉含情,“永远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发丝。”
他这话说的诚恳的不得了,哪怕贺霖逼视他,他还是那么一副含情脉脉忠心不改的模样。
“你这话是真心的?”贺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
颍川王美貌的程度,连她这个女人看了之后在想入非非之后都有些嫉妒,难为李桓睁着眼能够说这么大一通的瞎话。
不过哪怕是瞎话,她也听得心里舒服的很。
没几个女人不喜欢被丈夫夸的。
“是真的。”说着李桓伸手握住她的手,乌黑的眼眸中情谊满满。
贺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畅的,等到舒畅完了,她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李桓拍了马屁,而且她还相当的受用。
“你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贺霖原本想了想今晚上别罚他算了,但是觉得他这么两三句就能逃得生天,日后恐怕也难管。
“我会怜惜你一下的。”
只是怜惜那么一下下,没说不罚他了。
李桓脸上的笑没有因为她的话僵住,他反而抓住贺霖的手凑了上去,“那么请你尽情的怜惜……”
贺霖瞬间被这货的脸皮给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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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次试探,天子从李桓身上半点都看不到李诨有事的痕迹,至于派人出宫查探也是不可能,大丞相府何等重要,怎么会白白无故让人探了消息去,要真这样,南朝的北伐也不用两军对阵,直接派个细作去打听就好了。
天子手中无权,宗室们曾经被李诨接着废帝的事情清扫过一会,性格刚烈的不少都死在菜市口了,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心谨慎的人,跟着天子去打探权臣的消息,没几个这么有胆子的,就是颍川王当众被李桓戏弄,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试探了一回,天子也只能罢手。
李桓在宴会上欢歌笑语,还亲自弹琵琶跳胡旋舞,过的简直不要太快活,根本就没有一点为父亲担心的意思。
天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见着李桓如同他父亲李诨一样对着自己面上恭谨,他也就放过了。
洛阳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当中,此时和南朝边境的拉锯战突然有了突破,驻守在徐州的梁国皇子萧闵弃军投奔北朝,梁军大败,此外慕容绍在寒山之战中大败梁军,并且俘获了南朝大将萧渊明。
萧渊明是梁帝的侄子,但是梁帝对这个侄子却甚是亲爱,大将被俘获,南朝这一次北伐可以算是彻底打了个水漂。捷报传入洛阳,上下欢欣鼓舞。甚至有人提出干脆乘胜追击,发兵南征。
南朝和北朝,拳脚相向,来来往往这么好多年了,这么一次大胜难免让尚武之气甚厚的北朝有些意动。
李桓立即否定了这个决议。并和人讨论了要给慕容绍等大将的赏赐和将要提升的官位。
全洛阳都知道,朝政的商讨的不是在皇帝的太极殿,而是在大将军府的前厅。
这一次大臣们纷纷给皇帝上表祝贺这一次对南朝的胜利,然后下朝之后又扎堆的涌到大将军府那里,
大将军府面前车水马龙,甚至连道路都开始拥堵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始好。
“南征?”坐在前厅里,李桓抱着怀里的儿子,这会儿子已经长得圆滚可爱,坐在父亲膝盖上自顾自的咬着一只小银镯子磨牙。
“是的,朝中有人想要请大将军发兵南下,一鼓作气攻下南朝。”崔武坐在李桓的下首位置,他的视线瞟过李桓怀里的婴孩。
议论政事的时候,怀中抱个孩子自然是不好,但是这孩子是嫡长子,更是日后的接班人,李桓这么大大咧咧的抱着孩子在那里,也没人说他不对。
“不行。”李桓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这打仗又不是街头混混打架,一次打赢了下一回接着嬴。而且南朝依靠的是长江天险,一旦渡过长江,长江天险不守,事情也成了一半。但是这天险有那么好过么?”
“大将军所言甚是,而且听闻梁帝为政清明,朝中颇有贤臣,仓廪充实,实在不该在眼下冒然南征。”
“天时地利人和。”李桓低下头抓过一边的一个果物塞到萨保手中,免得他老是去咬手镯。
“先等着,不急于这么一时。”李桓说道。
杖也不是好打的,如今北朝也不是和当初的拓跋鲜卑那样以战养战,一股子胡虏作风,想要拿下南朝,暂时还需要积累。
“对了,上回的事情……”李桓正要开口,突然外面传来家仆的声音,“郎君,晋阳来人了。”
李桓眉梢一挑,晋阳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才回到洛阳,能有什么事情?恐怕就只有李诨出事了。
崔岷和崔武见状,还有那些前来议事的大臣立刻有眼色的从榻上起身告退。
李桓将从晋阳来的人召入厅内,进来的是一个着将官打扮的人,进来之后就单腿跪在地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筒交给李桓。
李桓接过来接着开口处封泥完好,取出一看,立即蹙眉。
怀里的萨保咿咿呀呀的伸手就来抓父亲手里的书信,然后扯住一角就往嘴巴里塞,拿着磨牙。小孩子正在长牙的当口,牙根痒痒,要咬着东西磨一磨才算舒服。
李桓看完书信,扭头就对旁边的家人说,“快去将贺将军请来。”
家人立刻领命而去,李桓坐在那里,嘴角隐约有笑意。
贺内干很快就来了,他进了前厅见着外孙坐在女婿兼外甥的怀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哟,这不是萨保么?”贺内干笑起来,“来给阿公抱一抱!”
李桓见着贺内干想要来抱孩子,立即将怀里的孩子递出去。
贺内干笑呵呵的抱着外孙做到那边的榻上,他从拿一颗饴糖给孩子磨牙,抬头问李桓,“这么急把我叫来,是出了甚么事?”
“晋阳那边来消息,说兄兄没了。”李桓之前也没有将李诨中风的事情瞒着贺内干。
贺内干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迟早的事,那种病就算一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说完他看向李桓,“阿惠儿,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贺内干负责拱卫洛阳,同样禁卫军中不少将领也是他手下带出来的人,禁卫军如其说是保护皇室,还不如说是监视皇帝不要乱来来的更贴切些。
李桓靠近了贺内干,两人窃窃私语,贺内干连连点头。
在晋阳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李桓让贺内干加大对皇宫的监控,皇帝已经没有对禁卫军将领的任免权力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防患于未然。
他带着贺霖回了一趟晋阳。萨保太小,受不得路上的舟车劳顿,托付给贺内干了,有崔氏照看着,多多少少都能安心。
其他的几个孩子全部跟着一同跟着去晋阳。
原本天气就冷,赶路也是颇有些艰辛,闷在车内觉得炭火气比较重,时不时就要打开车窗透气一下,贺霖更是担心会一氧化碳中毒,炭火都尽可能的少用点,而且让人盯着孩子们,不能让他们太过贪暖,把命给搭进去。
终于在十多天之后,到达晋阳。
晋阳大丞相府没有李桓的命令,也不敢声张出去说晋王已经薨了,冬日里晋阳滴水成冰,尸体之类也好保存。
等到李桓进了府,长吏才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
这提着一口气担心受怕的感觉简直是能够把人给逼疯。
李桓入晋阳霸府,招来李诨手下的旧部。当时在李诨病重的时候,他就已经接收了李诨手中的权力,此刻洛阳方面已经布置妥当,召来那些旧部将领要加强的是对北方蠕蠕的防备。
如今李诨走了,嫁进来一年多一点的大蠕蠕公主成了寡妇,而李桓是没有半点接受这个后娘的意思,那么这桩联姻可以说是半失败了。
总不能让李桓让佛狸去接手大蠕蠕公主,两人年纪相差的并不大,但是他是嫡次子而不是继承李诨位置的嫡长子,也不合适。
过了几日之后,晋阳发丧派人前往洛阳向天子和下面的贵人告知晋王薨逝的消息。
由大蠕蠕公主打头,穿着一袭丧服跪在那里。
贺霖这还是头一次和这个婆婆见面,虽然她之前从李桓和佛狸的口中知道大蠕蠕公主壮硕的长相,但到见到真人的时候,她险些有些反应不过来,要不是那身女子服饰,她真的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汉子!
想起李诨的病,贺霖一边跪在那里,拿着帕子擦拭眼泪一边偷偷的去看大蠕蠕公主,那等体魄,好像榨干了李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大蠕蠕公主不会说汉话,李桓崇尚汉化,平日里和人交谈多用汉语,但是到了这位公主面前,颇有些完全不能交流的味道。
李桓会柔然语,但没有和这位公主交流的意思。
李诨不是没有让这位公主学习汉话的想法,但是这位公主性格十分倔强,说不学汉语就是不学汉语,到了这会,她和府中的人也处于交流不良的状态。
女眷们在内堂哭,那边是李桓带着李家人在哭,凡是没出五服的都会来人祭奠,但没出五服,算算也只有李诨那一支的亲戚了。
大蠕蠕公主不会假哭,她跪在那里,时间一长也慢慢的变成了坐,坐和跪有着很大区别的,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贺霖跪在那里瞧着前头的大蠕蠕公主怠工,在心里佩服她的勇气。这会说是办丧事,可是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蠕蠕公主这么做,感情是名声不要了?
不过贺霖又想起,大蠕蠕公主这种从草原上野惯了的,恐怕还不知道名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够吃么?
好吧,大蠕蠕公主在晋阳这边把名声败完,对她也是有好处。
她干脆低下头继续哭。
贺霖旁边的是小蠕蠕公主,小蠕蠕公主面目和姐姐很相似,虽然年纪小,但看上去颇有些许斤两。
小蠕蠕公主和姐姐一样,没有贺霖那般哭的恨不得把肺都掏出来,还特别好奇她怎么能够哭的出来。
正妻和正经儿媳妇跪在前头,那些侧妃们就跪在后面哭。
有儿女的侧妃们,尤其是有儿子的侧妃们不过是喉咙里哭一下,面上装的好看点算了,反正日后日子也好过,到时候养上两三个美男子,日子过得甜甜美美,干嘛要守着个老男人,想不开呢!
侧妃们嘤嘤哭着,有两三个幸灾乐祸的看向跪在那里的步六孤氏。
步六孤氏跪在那里,身上穿着丧服,头上的青丝里已经赫然有了几根银丝。
自从八郎君被她以前的侍女推入湖中溺死后,她整个人就衰老的很快。
以前有着李诨的宠爱,她跋扈的很,供养也是独一份,即使年纪大了点,但也是一个明媚善睐的美人儿,结果丧子打击一来,整个人都老了十来岁,瞧着都快和晋王同岁了。
“活该!”高氏望见步六孤氏那佝偻的背影,暗暗的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养育有八郎,要是日后这天下让李桓做了,她好歹可以捞个王太妃,可是步六孤氏就要看世子会不会发善心了。
一个四岁就夭折了的小儿,能够弄得什么爵位。
想起当年被步六孤氏诬陷的事情,高氏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步六孤氏一块肉来。
步六孤氏能够有如此下场,当真是苍天有眼!
高氏原本满心愤懑,但是想到日后步六孤氏的凄凉晚年她又快活高兴起来。
胡人规矩并不限制女人和男人见面,哪怕是外姓也没有什么。李诨出身怀朔镇军户,更加不讲究汉家规矩,于是有几个李诨的老部下就瞧见大蠕蠕公主和小蠕蠕公主在“消极怠工”,哭的还没有后面的侧妃们伤心。
“那个蠕蠕女人!”将领们多数是鲜卑人,鲜卑人中女人的地位不低甚至很高,但这样还是惹得一群人生气。
“汉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那个蠕蠕女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大王当做一回事!”那些鲜卑将领见着气的直嚷嚷。
夫妻情分,连那些姬妾都比不上,那还有个什么劲儿啊。
“算了,谁知道那个大蠕蠕公主会不会有改嫁的意思。随便她去了。”
李桓正在那里领着下面的一群弟弟在做孝子,除去年纪太小的十郎之外,就连没见过生父几次的九郎都跪在那里干嚎。
九郎是个小孩子,感情纯粹,哪怕告诉他那个是兄兄,他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滴眼泪都出不来,最后还是乳母吓他,说哭不出来世子就会生他的气,把他留在晋阳,然后给吓哭了的。
小四小六和小九都是后来跟着李桓去洛阳的,留在晋阳的那些孩子对这些嫡出的兄弟都不太熟悉。
北朝嫡庶分明,小四小六也不去特意照顾这些兄弟,跪在那里扯开嗓子嚎就是了。
等到哭了几回,李桓也要中途休息一会,再哭下去,就是个壮年男人也扛不住了。
李桓很显然没有为了李诨把身体哭差了的想法。
他和几个鲜卑旧部到厢房去休息,那些鲜卑旧部吵吵嚷嚷的在他面前抱怨那两个蠕蠕公主对晋王有多不敬,大好的位置让她们坐着真是浪费。
鲜卑人和柔然人是出自一脉,但是双方却是仇人,若不是眼下蠕蠕强大,而北朝经历了动乱,说不定又会重现当年扫荡漠北草原的景象。
在场的人都知道,等到蠕蠕强势不再,势必又要大起战事。因此话语里也格外的不客气。
李桓听着那些旧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正欢,他并不阻止,只是在那个将领情绪过激的时候,安抚几句而已。
这时天子派往晋阳的使者已经出行,同天子赠予的丧仪一块的是加盖了天子玺印的诏书。
那份诏书是崔岷早就拟好的,等到李桓到达晋阳没多久,就被他奉到天子的面前。
世家对皇室没有多少忠心,崔岷也是没有,而且若是陇西李氏的李桓坐上皇位,说不定崔家在其中获得的利益还更多一些,而且更加名正言顺。
堂堂华夏正统难道不比胡虏来的更加名正言顺??
天子在明光殿听着黄门说着天使已经出门了,元善坐在御榻上,不禁掩面叹息。
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只剩下盖印玺的作用了。
因为事关权臣,天使也不敢在路上耽搁,一路疾行到达晋阳,在经过两天的休整之后,前往晋阳霸府。
天使代表天子表示哀悼并且祭奠一番之后,并宣读了天子的诏书。
李桓听着诏书上让他继承李诨的晋王爵位,并且李诨身上的一切职务,例如大丞相,大行台等等。
前面天使宣告天子的旨意,女人那里也热闹。
照着这老晋王两腿一蹬的去了,世子继承爵位和官位,那么老晋王的那些个女人们,名分也都要变一变了。
大蠕蠕公主是不用担心的了,她原本就是王妃,世子也没有半点从蠕蠕国法妻后母的意思,自然是能够得到一个太妃的位置,其他人就只能盼着世子能够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能够给个郡公或者县公的爵位,让她们去做个太夫人之类的了。
天子诏令,自然是不能办丧事一样的嚎啕大哭,贺霖站在那里垂首恭谨聆听。
突然后面发出一声惊呼和人倒地的声响,她不禁转头看去,发现步六孤氏竟然晕倒在地。
这又是怎么了?贺霖一抬下巴,立刻有两个壮婢扶起步六孤氏,强迫她站好。
大蠕蠕公主在府上指挥的动的就只有她陪嫁过来的人,府里头的家仆侍女,根本就听不懂她那一口的柔然语。
因此家里主事的更多的是来问过贺霖的意思。
贺霖打心里厌恶步六孤氏,这些天贺霖也没让人虐待她,好吃好喝的,牛乳羊乳鸡蛋,就没少送过,如今这么一昏天知道是不是故意与她和李桓作对,好传出去他们虐待庶母的坏名声。
步六孤氏当年眼睛长头上,一心想要降服她,想着要过她去服侍的瘾,到了后头更是要置她和李桓于死地。
对着这个现成的戚夫人,她就算不会学吕后把她大卸八块,也不会有多少同情心。
她的同情心是对着值得同情的人,至于步六孤氏?
不好意思,不在此之列。
李桓升级为晋王,贺霖自然就是晋王妃,这个都是配套的。至于世子,需要李桓自己确定并向天子递呈文书。
不过就是晚上几个月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着急。
贺霖背过身去,看也不看步六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