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朗川又咬着牙坐下,看着他们泡茶。
待茶水泡好,每人一杯的时候,姒琅才道:“姒清当年背叛华黎部落的时候,带走了华黎部落的东西,我把这些东西拿回来。”
玉朗川的心里立刻疑惑了,脸色却是正常:“就我所知,这个人唯一在乎的只有你母亲罢了,他当年离开的时候应该只想带走你的母亲,不可能带走什么财物。”
“他确实是对钱财没有兴趣,但他偷走了族里的千年人参和千年太岁。他一定是想着得到我的母亲以后,就和我的母亲分享这两样可以延年益寿的宝物,长相厮守。”姒琅说得煞有介事,“但他一直找不到我的母亲,所以,这两件宝物一定还没有被用掉,我想,你一定能找到这两件东西还给我。”
“你要这两件东西做什么?”玉朗川来回打量她和夜枭,“你们俩那么强,还需要延年益寿?”
千年人参和千年太岁这种东西太补,一般人吃了身体可受不住,就算是病人也不宜多吃和常吃,只有年迈或身体虚弱的人可以适当的吃一点点。
不管他怎么看,他都不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有需要大补的理由。
姒琅呵呵两声:“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两件东西不用你管,总之这两件东西是稀世珍宝,就算自己不用,拿去卖了或送人,都大有好处。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就可以。”
“卖了和送人?”玉朗川笑,“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避我唯恐不及,却为了得到这两件东西而主动引我现身,足以说明这两件东西对你很重要,大概还是非要不可。另外,你是晴国公主,也是黑月皇后,这位夜枭大人更是不缺钱,你们若是为了卖钱而想要这两件东西,那就太可笑了。”
他的笑容非常非常的狡猾,令姒琅很有打歪他的脸的冲动。
“如果说是为了拉拢人心,”玉朗种越笑越得瑟,“如果只是你一人想得到这两件东西,我可能还会相信,但加上这个男人,我才不信。这天底下,谁能让这个男人亲自出面去拉拢啊?我看是别人想拉拢他还差不多。”
“难道说,”他拿折扇敲了敲手心,若有所思,“难道是你想要这两件东西,而这个男人为了讨你欢心才帮你的?”
说着他上下打量蒙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波澜不变的犀利眼眸的夜枭:“可是,我没看出来这个男人已经或正在被你迷住。再说了,我所知的夜枭可是定力强大,无所可诱,他还不至于为了讨好你而做到这份上吧?”
姒琅的脸色涨得通红,眼里透出怒火,也不知是被他说中了,还是因为他说得不太中听。
她很想当场骂死玉朗川的,但脸庞越来越红,就像脸上着了火,这火还烧掉了脑子一般,想骂又骂不出来。
“难道,”玉朗川盯着她显然已经想入非非的面容,心里燃起妒火,“难道,大名鼎鼎的枭皇身体有问题,不能满足你,需要这两件东西来强身进补?还是你的身体天生异禀,欲求强到连枭皇都吃不消,这样的话很简单嘛,让我加入不就可以了……”
“闭上你的臭嘴!”姒琅终于忍可无忍,将手中的茶往玉朗川泼去。
玉朗川却轻轻松松的就闪开了,咯咯的笑:“哟,羞恼成怒了,看来我说中了。”
“我现在就宰了你。”姒琅顾不得形象了,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跟玉朗川拼了。
“玉公子,”夜枭却在此时淡淡的开口了,“你身上很痛吧,很需要休息吧,你这样毫无效果的废话,真的好吗?而且你也知道,不管你如何挖苦和挑衅,都不可能改变我们的决定,何必呢。”
玉朗川感觉自己的脸,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
不痛,但有点难堪。
就像他是卖力表演的猴子,让夜枭在边上看一场无趣的猴戏似的。
于是他呵呵两声,也不说废话了,眼里闪过精光:“当然,我刚才说的都是笑话。实情是,要么就是枭皇出了什么事,需要这两件东西进补或治病,要么就是枭皇重要的人需要。对吧?”
姒琅心头隐隐一惊,这个玉朗川还真有两三下,居然猜测得如此接近。
“也有可能是我需要用呢。”她冷笑。
“如果是你要用,”玉朗川又露出那种欠揍的笑,“应该不需要夜枭出面吧?像枭皇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会让女人出面帮他做事,自己躲在身后享福的,所以,只有可能是他需要用,才会亲自来办这件事。”
姒琅竟然无言以对。
“玉公子确实聪明。”夜枭又淡淡的开口了,“只是,你再怎么聪明,也改变不了你必须要交出那两件东西的结果。”
换玉朗川无言以对。
这就是更强者的态度,完全的自信,完全的坚定,完全的从容。
“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决定,继续跟我们绕圈,拖延,兜圈子,还是痛快的交出东西。”夜枭平静的道,“不过你必须要知道,我虽然有耐心,但耐心也是有限的,而且我对对手从来不留情面。”
玉朗川信他不是在吹牛或在吓唬自己。
夜枭的作为、战绩、名望、权势从来都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打出来和做出来的,他无法质疑和反驳。
于是他沉默了。
好久之后,他才叹气:“好吧,势不如人,我也觉得我不得不服从两位的强迫。不过,姒清的遗物并不在我身上或者晴州,而是在横岭那一边的红枫小镇上。那里是姒清当年隐居的地方,也是他的葬身之处,他死后,我把他的东西都埋在了他的坟墓里。”
姒琅皱眉。
如果那两件东西真的在姒清身上,那么,被埋藏在坟墓里,那还能吃吗?
“说到姒清,我就想笑。”玉朗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谈论自己的父亲,而是像在谈论一个笑话,“他身体垮掉以后,求我带他到华黎部落的旧址去死,我说路远,带他去太麻烦,而且他大概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于是他又求我,他死了以后,我能带着他的骨灰去,埋在那里,我先假意答应他,待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才说他做梦。”
“哈哈哈——”玉朗川乐不可支的笑起来,拍桌子,“他那时的表情,我想到一次笑一次。我想,他其实是被我气死了,虽然他当时马上也快要死了。”
“他死了以后,”他边笑边道,“我把他葬进我母亲的坟墓里,我母亲的坟墓可大呢,修建得也很漂亮,他埋在里面,可比埋在华黎部落的旧址好多了。而他的东西我连看都不看,全部丢进去给他陪葬,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