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说吧,”景立天不抱什么希望的开门见山,“姒月在哪里?”
“我会带皇上的人亲自去抓姒月。”灰袍女子道,“但在那之前,我有两个要求,只要皇上满足这两个要求,我立刻带人去。”
“哦,两个要求而已,说。”
“第一条,”灰袍女子居然不见怯色,声音极稳极淡,“请皇上下旨封我为公主,是皇上亲生的真正的公主。第二条,当朝将我指婚给前来求婚的千叶国王子,并让我与王子在晴州成亲后随王子前去千叶。”
千叶国是晴国的邻国,与晴国的西边接壤,虽然这个国家只是个小国,但因为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的缘故,局势还算安宁,她嫁去哪里应该能过上平和的日子。
“只要完成了这两条,我便带人去抓捕姒月。”她说。
“先抓到姒月,朕再满足你的条件。”景立天毫不犹豫的道。
“我曾经服侍过姒月。”灰袍女子并不急,“我现在出卖姒月,姒月知道以后一定会置我于死地,我想,用不了几天她就会知道了。所以,我必须要先给自己留一条生路,皇上不答应我的话,我冒这个险不值得。”
“放肆!”景立天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朕还价!”
“皇上,姒月一旦察觉我行踪有异,一定会再次转移和隐匿起来,到时就真的找不到了。”灰袍女子不动如山,“皇上若是不能给我活下去的保障,我怎么样都是死,那么,就没有白白提供情报的必要了。”
“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你尝尝酷刑的滋味,看你说是不说。”景立天狞笑。
“信,我相信皇上杀谁、虐谁都不会犹豫,何况我只是区区一介贱民。”灰袍女子淡淡道,“我不会求皇上不杀我,我只说姒月一旦察觉到我背叛了她一定会躲起来,到时连我也不知道她会躲在哪里,皇上也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景立天并不是小气到不能答应她的条件,但景立天就是讨厌别人跟他讨价还价,所以他就是非要刁难这女人:“真的找不到姒月又如何?姒月确实是朕的心腹大患,但是,朕何尝又不是姒月拿朕没有办法的存在?你想要朕妥协,没门。”
灰袍女子沉默了一会后,道:“皇上也许还不知道吧,姒月如今有黑月国撑腰,还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皇上不早些除掉她,以后未必还有机会。”
“黑月国?黑月国凭什么帮姒月?”景立天眯起眼睛,“姒月的女儿已经死了,而且母女俩当年已经翻脸,你说这些话,有何证据?”
“姒月母女并没有翻脸。”灰袍女子道,“那不过是母女俩联合在皇上面前演的一出戏罢了。因为这出戏,姒月还赔上了一部分的华黎宝藏,但也因此让母女俩在当时的危机下躲过了一场劫难,得到喘息的机会。”
“贱人!一对贱人!”景立天恨恨的骂着,指着她道,“证据呢?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灰袍女子道:“只要抓到姒月,皇上就不需要任何证据了,相反,抓不到姒月的话,要证据又有何用。”
景立天噎了一下后,悻悻的道:“封你为公主或将你指婚给千叶国王子都是大事,朕不能就这样应允你。你先将姒月的藏身之处报出来,朕让人去核实后,即刻下旨满足你的愿望。”
“不。”灰袍女子很坚持,“我赌上性命才进的皇宫,我一定要先拿到奖赏。”
景立天抽了抽嘴角后一拍桌子:“拉下去,鞭刑侍候。”
“是。”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灰袍女子押下去。
灰袍女子一声不吭,也不反抗,任由侍卫将她拖下去。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对这样的遭遇很是木然。
正殿里,景立天黑着脸,忿忿的骂:“区区贱民,也敢跟朕要求这要求那,着实可恶!”
贞妃直到这时才柔柔的道:“皇上,正因为这人是贱民,才更需要得到一个保障。跟姒月相比,她的要求真算不得什么,皇上何不先答应了她。”
“就她那样子,你觉得她能提供有用的情报?朕可不想被个贱民给耍了。”
“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重要人物,不是么?”贞妃微笑,“臣妾觉得,像姒月那样的女人,才不会把显眼的人放在身边呢。”
景立天想了想,微微叹着气,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太监道:“去,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他下达命令也是有讲究的。比如下令鞭打那个女人时,他做了一个看似随意的手势,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先吓唬吓唬她”,而不是真的要严惩她。
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没见那个女人求饶或恐惧,他心里也明白那个女人大概是真的抱了死亡的觉悟来的,这么说来,这个女人很可能真的拥有情报。
灰袍女人又被带上来。
她的举止很从容,眼神也很安定,就像已经看透世事,无喜无悲,无痛无惧。
景立天看着她,声音有了几分亲切:“朕现在就下旨封你为公主,朕会向朕的后宫解释你是朕流落在民间的公主,今日刚刚接回宫里,赐住九仙宫。明日,朕会安排你和千叶国王子见面,并将你赐婚给王子,至于举行婚礼的时间,还需要由钦天监选定,但一定会是离今日最近的吉日。”
灰袍女子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淡淡的光泽,她再次跪下来,深深的道:“女儿谢父王。”
上手得可真快啊。景立天在心里嘀咕着,脸上现出慈爱之色:“女儿,你让父皇看看你的脸,父皇还不知道你在民间叫什么名字呢。”
灰袍女子将蒙住脸的袍角拉下来,露出一张虽然清瘦却极其清秀的素颜来,她的声音也变得温婉而乖巧:“父皇,女儿没有正式的名姓,只有一个小名叫小春,我不喜欢这个小名,还请父皇给女儿另起个新名字。”
赐住九仙宫?真是天大的嘲讽啊。
景立天端详那张脸,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熟悉。想了想后,他淡淡一笑,这女子的眼睛与嘴唇,倒是与琅儿有几分相似,说是他的私生女了,也算是有点凭据了。
“好,你从今日开始就叫景婉婉。”景立天哈哈一笑,“婉婉快坐下。那些民间的事儿,你还有什么应该要告诉父皇的?”
景婉婉微微一笑:“父皇,只要抓到姒月,姒月提供的情报至少能写成一部书,我能提供的事儿,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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