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天眼睛微微一眯,嘴上仍然在笑:“说得也是。婉婉你先下去歇息,好好打扮,准备明日上午与千叶国王子见个面。”
而后他看向贞妃:“爱妃,婉婉入住九仙宫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点了,你可一定要让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爱女住得舒心,过得开心。”
贞妃站起来,优雅的行了一礼:“臣妾遵命。”
而后她走到景婉婉身边,说话客气又亲切,没有丝毫的怠慢:“婉婉公主,请随我来。”
景婉婉站起来,也回礼:“多谢贞妃娘娘。”
贞妃与景婉婉下去了,景立天道:“让楚刀来见我。”
就算知道姒月的下落,想抓到姒月也没那么容易,他需要提前和好好的准备。
这天晚上,景立天在花厅里设了宴席,招待后宫的嫔妃们和公主们。开席之前,景立天当众下达圣旨,封自己从民间寻找回来的私生女景婉婉为公主,赐住九仙宫。早就习惯这类事件的嫔妃们、公主们例行公事的向景立天和景婉婉道贺,然后挤出笑容用膳,用完膳后各自离开,连一丝茶余饭后的议论都没有。
景婉婉的到来,没有在后宫引发一丝波澜,甚至都没有传到宫外。
次日上午,千叶国那位相貌、才能都只在中等水准之上的王子进宫,见到了婉婉公主,对公主的印象还算不错,加上他也没有资格对这桩婚事要求太高,这桩联姻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后,景立天派人去钦天监择定吉日后,他答应“景婉婉”的两件事情,就以这样的速度给办妥了。
“婉婉,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景立天开始急了。
他怕狡猾的姒月会突然搬走,再度让他扑个空,一次次的抓捕,一年年的怨恨加深,当极大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
“嗯,”景婉婉微笑,“麻风巷的渡慈庵有一个从不出门的带发修行的师太,您抓到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麻风巷?”景立天惊得后退两步,“你指的是那个专门关押和埋葬麻风病人的麻风巷?”
连他都知道那条老城区的破巷子。
得了麻风病或其它难治的传染病的病人,都会被丢进那里自生自灭,只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踏进那里一步的。
姒月会躲进那种随时都有可能会染上麻风病的地方?没错,朝廷是不会找上那种地方,但进了那种地方,跟寻死没有什么区别吧?
“是的。”景婉婉道,“渡慈庵里的人早就死了,姒月就带了两名侍从住在渡慈庵里,日日为死去的病人收尸和超度,巷子里的人都以为她原本就是庵里的人……”
“但她不害怕染病么?”景立天打断她的话,“或者她已经染病了?”
“我不太清楚她的身体状况。”景婉婉道,“我只知道姒月身边的人似乎很懂得医理,知道如何预防感染,而姒月的体质似乎也与常人不同,她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受到麻风病的影响。”
“那条巷子里住有多少人?功夫如何?装备如何?”景立天追问。
“这些我都不知道。”景婉婉道,“我是被姒月身边的人买去照顾姒月的,平时都待在渡慈庵里,很少能够出门,也不敢轻易出门,因此并不了解那条巷子的情报。就连姒月的身份,我也是偷偷听到她们在私底下的议论才知情的。”
“既然姒月的人看得那么严,那你是如何离开渡慈庵的?”景立天目光税利的盯着她。
“因为姒月信任我,而且不知道我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我说我想回乡下看望亲人,她便答应了。”
景立天冷笑:“看来姒月对你不错啊。”
景婉婉沉默了一会后:“是,她们是对我不错。”
景立天“呵呵”的笑了。景婉婉则一言不发,她知道景立天在嘲笑她,但她无所谓。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意和失去的了。
景立天知道她只是个小人物,碰巧知道姒月躲在哪里罢了,也没有再问她什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你最好别踏出九仙宫一步。”
“是。”景婉婉很乖巧的退下。
她不敢透露姒琅的情报。一来因为心虚,二来是因为夜中天就在姒琅的身边,夜枭也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而景立天根本不可能拿这两个男人怎么办。
她退下去后,景立天对站在帘后的楚刀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卑职已经准备好了,立刻去办。”楚刀迅速离开,迅速带着人,乔装打扮,分头赶往麻风巷子。
因为还是白天,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离麻风巷相当远的距离线上布下包围圈。这么大的一个包围圈,足以确保姒月安排在麻风巷四周的暗哨不会察觉。
另外,所有的城门都已经以夷族反贼要潜入京城刺杀皇上为由而暂时关闭。
此时的麻风巷,如同往日一般无人出没,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偶尔传出的惨叫声、哀嚎声、哭声、笑声和隐隐的骂声,听起来很是骇人。
即使是在白天,这里看起来也像是鬼地。
小巷一角的渡慈庵里,姒月放下木鱼,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坐在摇椅里闭目小憩。
华黎部落有自己的神,她并不信什么佛祖、观音菩萨之类的神,但,她还是会坚持颂经拜佛,因为那样可以令她暂时忘却漫长而痛苦的噩梦,心灵得以安宁下来。
一名尼姑打扮的侍女捧着一束粉的、黄的、白的相间的鲜花走进来,一边换掉花瓶里的昨日的花,一边道:“这是姒英大人亲自为您采摘的,他说希望您喜欢。”
姒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束似乎能照亮这个房间、花瓣上还滴着水珠的鲜花,唇边泛起细微的一丝笑:“他还在坚持呢,也不知厌烦的。”
“怎么会厌烦呢?”侍女看向她,很认真的道,“姒英大人很用心的培植那片花圃,每一天为您摘花的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幸福呢。”
“是吗,”姒月喃喃,“这么美的花,天天都送给我,有些浪费和可怜了呢……”
她没有去记她究竟收到了多少次鲜花,但,只要她的住处固定下来,姒英送给她的鲜花就不曾少过。
初时,她根本无法面对和忍受这么干净、美丽、芬芳的鲜花,见一次砸一次,还会捂着眼尖叫,但慢慢的,欣赏着这些美丽的鲜花,已经成了她生活中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看着这般鲜活生香的花,她能看到一抹这个世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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