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乌刹冷笑,“她是你的女人吗?她是景毅的女人吧?你要为了其他男人的女人而输掉一场战争吗?”
众将士看着乌浪的眼神,都有些不那么好。
乌浪咬了咬牙,怒道:“你们打你们的仗,我抢我的女人,两件事不相干,总成了吧?”
乌刹恼怒的瞪他:“好,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抢你们的女人,我们打我们的仗,后果自负!”
“行,后果自负!”乌浪怒道,“你们滚!”
乌刹不理他,看向其他人,下令:“杀人去——”
其他人对乌浪的行为也多多少少感到不满,见乌浪这么固执,他们也纷纷转身离开,找敌人对战去了。
乌浪骑在高马上,抬头看着景嬛,对诸葛军师道:“诸葛,你把我的妻子还给我,我就自行带着她离开,不参与这场战争,如何?”
他不能替乌蒙大军做出拿“给我女人,我就撤军”这种决定,但是,他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做出“给我女人,我就离开”的决定。
参加这次战争的乌家将军很多,少他一人,战争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而对晴国军队来说,乌蒙军队没有他的存在也是件好事,晴国人没有理由不接受。
果然,城墙上,诸葛纳川揪着景嬛的头发,将她的上半身摁在垛口上,冷冷的道:“当着两国大军的面,你可说话算数?”
“我乌浪当众说的话,何曾不算数过?你赶紧把我的女人放了,要不然我杀到城墙上去。”
“那你先下马,将你的兵器和盔甲丢了,我才能相信你的诚意。”
乌浪闻言立刻下马,丢掉手中那杆一丈长的长柄大刀,而后摘下一身的防具,举起双手:“诸葛,到你兑现承诺了。”
“很好,”诸葛微笑,“我现在就将你的女人丢下去,接不接得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看起来已经虚弱不堪的景嬛从垛口上推了下去。
“啊——”景嬛惊恐的尖叫着,就像被风雨打落的一朵白花,快速又轻盈的直坠地面。
很多在城墙下面厮杀的将士都下意识的转头或抬头,盯着那抹落花一般的身影,在心中暗暗惊叹着:不愧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掉下来的身影与姿势都那么好看,令他们都移不开目光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诸葛军师还没说完的时候乌浪就已经动了,朝他分析的景嬛坠落位置冲过去。
他冲得很快,但也不是那么快,这样的速度能够令他随时调整自己的速度、方向、力量,不至于来不及接住景嬛。
但是,意外发生了。
几名位于乌浪附近的晴国士兵不顾一切的丢开对手,疯狂的冲过来,挥舞着大刀朝即将落到地面的景嬛挥去。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都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大美人,死定了!
虽然可惜,但也活该,谁叫她不守妇道呢。
“嗷——”就在这瞬间,乌浪猛然发出虎啸龙吟一般的咆哮声,宛如一道巨大的闪电,从那几名袭击者中间掠过。
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那几名晴国士兵被重重的弹开,景嬛已经落入乌浪伸出手的手臂里。
乌浪,稳稳的接住了差点就与地面相撞的景嬛。
能看到这一幕的将士们,不论敌我,都下意识的低呼:太厉害了,乌浪无愧于乌蒙国第一勇士的名号!
没有人知道,乌浪在接住景嬛的一刹那,除了喜悦,却是暗惊:她怎么这么重?
这种重量,不对劲!
也在这刹那,他触到了“景嬛”锋利冷酷而充满杀气的眼眸,这不是“景嬛”该有的眼睛与眼神!
但,晚了。
他刚想抛开“景嬛”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一种尖尖的、异常锐利的硬物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他中计了!
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景嬛”,而是一个与“景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用他丢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刺得手后已经宛如脱兔一般的跳下他的双臂,弹到数米开外,并从地上的尸体中捡起一把兵器。
这一连串的动作,惊险,迅捷,难度很大,但,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眨眼的功夫里。众将士还在惊叹乌浪的技艺,乌浪就已经被扎了一个窟窿并后退数步,跪坐在地上,看起来极其痛苦。
发生什么事了?众将士皆惊。
但,又在这时,“景嬛”,也就是姒琅已经挥刀冲上去,朝乌浪的脖子就砍。
她只是一介女子,但那一刀的狠厉与霸道,丝毫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名将士。那一刀,已经达到她的力量、速度与注意力的上限。
在乌浪四周的乌蒙将士惊呼着,冲上去救乌浪,但,根本来不及。
那一刀速度太快而乌浪受了重伤,绝对避不开,然而,犹如重伤之猛兽的乌浪,还是硬生生的忍住全身的剧痛,将脑袋往左侧重重一压。
斜砍下来的姒琅的刀,砍中了乌浪的右肩,一条手臂飞离乌浪的身躯。
“将军——”乌蒙将士发出悲愤的呐喊,冲上来欲杀了姒琅,但姒琅砍中这一刀后就迅速放开,迅速后退,避开他们的致命杀招。
同时,在她四周的晴国将士们也冲过来,将她挡在身后,与乌蒙将士们继续厮杀在一起。
获得喘息时间的姒琅急促的呼吸着,把身上的白袍扯下来,露出里面一身的戎装,而后她又捡起一副盔甲戴在头上,翻身跃上战永捷亲自给她牵来的战马,拿过战永捷亲自给她递上来的银枪,挺起胸膛,傲然的环视眼前的战乱,将手中的银枪朝天一指:“本公主承天之意,奉皇之命,前来抗击乌蒙贼寇——”
“本公主乃是为国而生,为国而强,击退乌蒙贼寇,壮我晴国江山,唯有本公主——”
“本公主发誓,只要本公主血未流尽,乌蒙贼寇就休想踏进晴国一步——”
乌蒙将士边打边不时盯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公主”,她到底是谁?
区区一个女人,究竟在发什么疯言疯语?
但,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单单是她刚才算计和重创乌浪的那一连串举动,足以证明她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将领。
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乌浪被一堆人抬走的时候,眼睛还死死盯着姒琅。
那张脸,似乎有些熟悉,似乎又很陌生,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在记忆里搜索她,却连脑子都不再转动了。
最后,留在他眼里和脑海里的,是她仿如屹立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败了,败给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