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院,正屋。
客厅最中心的位置,放着一个火盆,这个小小的火盆帮助着这个空间驱赶着寒气。
张杨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脚边的铜矿石自动分解再重组,最终变成了两堆物质。
春花、秋月进进出出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场景,但她俩怎么都看不够。
又不敢真的留在现场使劲盯着看,只能是想尽办法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
计划是在干其他事情的时候,顺便看一眼,但还是怎么都看不够。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张杨怒了:“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啊,本来就冷,进进出出的冷风一个劲的灌进来;
要是真好奇,就留下来坐到那边看,别以为和夫人相处融洽我就不敢治你们啊,都老实点。”
张杨用这一嗓子抒发起了自己的怒火。
他原本是想去迷宫二层看看的,冒险么,谁不喜欢。
结果他的提议被所有的人,包括自家老婆在内的所有人全票否决,只让他安心在家生产。
生产制作的生产。
其他事情,根本不让他插手。
理由很高大上,一个安全方面的顾虑就足以让他没了挣扎下去的想法。
张杨心里其实知道,大家所谓的安全,一方面是指他的人身安全。
另一方面其实是指现在已经发展到初具规模状态的大环境的安全。
这个小家伙目前还在襁褓期,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才行。
可这就真的令张扬郁闷了,有种被关起来的感觉。
其实,如果他非常一意孤行的话,谁都不会反对的。
只是现在已经183年了啊,时间眼看着不多了,他自己都觉的肩膀上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如果是以前,他估计都不会提出来这样不理智的要求。
因为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要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生产制作,没有比这更重要的。
但心中的不甘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磨平的。
发了火,这心情也就平静了一点。
春花、秋月自然是不介意的,甚至她们这样进进出出的姿态,本身也有着让张扬将怒火发出来的小小心思在里面的。
她们是婢女,是最懂得主家情绪的存在,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化解。
张杨是和她俩一起长大的,也算是她俩看着长大的。
她们知道,二少爷从不过分责备下人,不会无事生非,有什么委屈总是自己默默承担,她们对此非常的担忧。
现在好了,二少爷心里的火发出来了,短时间内就不用担心他生病了。
两位婢女对视一眼,笑盈盈的再一次离开了。
就在张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安安静静的继续描绘那个未完成的巨作,《怪物图鉴》的时候,从前院处传来了一个大嗓门的呼喊声。
“军侯,军侯,父亲大人让我来问问,那个增兵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呀。”是刘豹的声音。
说起这个张杨就有些皱眉。
先不说火枪这件武器带来的划时代震惊。
就说在张扬的带领下,整整1000人的部队,不用耕田,不用放牧的自给自足生活了好几个月这件事情,就已经让这位右贤王整夜整夜无法进入睡眠。
他很庆幸自己得到了天神的眷顾,降下了神谕,要不然,这个改变民族最大的契机他真的就错过了。
通过儿子刘豹,他其实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在学习这些知识,但这种书本学习和边实战边学习之间,肯定是有着一个巨大的效率差的。
说白了速度太慢,他想加快一下,方式就是给张杨增兵,让张杨领着锻炼这些人。
这个漫长且异常寒冷的冬天,已经让于夫罗意识到了接下来的数年可能会过得很难。
他本意是好的,想让更多的匈奴族人,尽早的学会在迷宫中获取生存物资以及生存下去的技巧,只是这种方式张杨不敢苟同。
张杨始终不同意增兵。
考虑了一下,低头看看手头已经重新整理的差不多的图鉴,再看看脚边堆砌起来很高的铜锭和劣质石粉。
张杨终于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开始呼唤道:“春花?秋月?来一个。”
他话音刚落下,秋月就推门而入,看样子一直在周边并未走远。
“安排人去军营通知夫人,让她派人来将这些制作好的铜锭、劣质石粉收走。”
秋月点头领命,快走几步,离开了门口。
张杨也活动的差不多了,跨过门槛,走过回廊,来到了前院。
在张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张氏叔将这件小院子重新扩建了一下,变得宽敞了不少。
虽说还是二进的规模,但整体上变成了一个方方的葫芦形。
后面的院子大一点,向两边扩建了一些,原本一排的厢房变成了两排。
前院也一样,扩充的幅度虽没有后面的大,但也从一排厢房变成了两排的厢房。
丫鬟、婢女,仆役更是全部置办整齐,让北舆县的这个张府比以前热闹了不少。
张杨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生面孔,这些生面孔却全认得他,一个个侧身避让,低头行礼。
穿过新修好的月亮门,走过通道,张杨来到了前院中。
刘豹在这一侧的月亮门处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张扬出现,刘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军侯大人啊,我也是被父亲逼得没办法了;
他那边现在一天三次的催,都怨这个冬天,要是开春了的话,他就该领着族人游牧到别的地方去了;
现在可好,就在北舆县周围,只要我没有领兵去迷宫的任务时,他就让我去他那,每天去一次,我也很郁闷啊。”
张杨笑了笑说道:“你呀你,还没我了解你父亲呢;
王爷他也是着急你们族人的生存,这才如此跟进此事的;
你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吧,别急出个好歹来;
我已经多次提醒他了,不见效果,剩下的就看你这个当儿子的了。”
刘豹苦着脸说道:“军侯大人啊,你说的话都不管用,我说的就更不管用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答父亲提的要求吧;
咱们这边什么情况我是十分清楚的,可父亲大人他不管啊,他就是一个劲的想往咱们这边填充人手;
这和让他关心自己的身体一样,说不动啊,尤其是爷爷刚入冬的时候去世的消息,让他更加的着急了。”
听到刘豹这些话,张杨也挺无奈。
匈奴现还很安分的原因,正是于夫罗的父亲,羌渠单于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