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点说,这位老爷子是鸽派的,提倡合则两利。
也是在他的斡旋之下,才达成了于夫罗所率领的匈奴右部,可以进入并州境内放牧的这件事情。
可惜,这样一位鸽派老人,在秋天还没过去的时候病逝了。
这对于一直是部族形式存在的匈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先不提上位的人会不会是鹰派,接下来的内部纷争这件事情,就足以消耗掉匈奴人本就不多的底蕴。
这不是张杨危言耸听,事实上,历史上的匈奴就是这样慢慢灭亡的。
叹了口气,张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死了父亲的王爷,只是将手中粗狂异常的一摞皮子递了过去。
然后说道:“现阶段皮子比纸张更容易保存,但也是相对容易保存,在没有更好的存储信息的东西前,我选择使用皮子;
这里面是我在迷宫中遇到的一些怪物的样子,属性,以及他们的特性,还有一些我对迷宫的见解以及一些通关思路;
别的不敢保证,降低死亡率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父亲那边想要给我增兵,无非就是觉得我带领他们进入迷宫去获取物资的生存率更高;
现在我把技巧传授给你们,有不懂的问题欢迎随时来问;
只是增兵这件事情,现阶段是不可以的,这就是我的答复。”
刘豹如获至宝,抱着那本皮子做的书高高兴兴的走掉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后,张杨旁边的正屋中才传出了张氏叔的声音。
他说道:“二少爷,这么做真的好吗,他们毕竟是外族啊。”
汉朝人视野和思维的局限性这个问题,张杨以前拐弯抹角和张氏叔讨论过,还不止一次。
到后来他也懒得再提了,捅窗户纸这种事情,只能是本人来干。
外人就算说的再多,他自己不明白,也都是徒劳无功的。
当局者迷,说着就是这种情况了。
张杨无奈的说道:“给家里面也准备了一份,还更详细一些,多了多种植物和药草的图鉴;
尤其是药草,确实比较难以辨认,可又是必备的战略物资;
我还是那个想法,我希望这方面的内容能够传播出去,因为我需要大量药草;
当然,你们选不选择这样做,我确实也管不了;
只是说好,我这边接下来要是有时间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将图鉴散播出去的,你们到时候别怨我;
给你们的图鉴就在后院正屋中的书桌上,张氏叔你可以自取,我去学堂看看。”
张杨说着话,张氏叔慢慢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听到张杨提到学堂的时候,张氏叔古怪的笑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变的严肃的起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说道:“二少爷,族长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这事你听说了吗。”
张杨一愣,亲事?自己不是已经成过亲了,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他老婆吕副军侯现在实际上是整个张家军的一号人物,比他这个现在主抓后勤的小角色可强太多了。
看着张杨满脸的疑惑,张氏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听说了;
也对,你每天忙着处理那些材料,应该没时间听下人们传播这些小道消息;
我只想说,这消息是真的,另一边的人家就是蔡邕蔡大家他们家,对象是大小姐贞姬。”
听到这个消息,张杨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怪不得这几天吕布总是躲着自己。
也怪不得下人们现在看到他总是会露出古怪的笑容,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这里。
张杨打算挣扎一下。
他说道:“张氏叔···你们···族长他····,你们不能这么做的啊,这不是扰乱别人家的家庭和睦呢么。”
张氏叔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来告诉你的是结论,不是可能;
族长他老人家这一次力排众议,全权负责,根本没给外人留下插手的时间和机会;
几乎就是在和蔡邕蔡大家见面的那天下午,就定下了这门亲事,过程非常的迅速。”
张杨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急躁。
他说道:“你回去告诉太爷爷,他可想清楚了,我老婆现在可是实际掌握张家军的一号人物,他这么乱搞是容易搞出事端来的。”
张氏叔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说道:“族长都多大岁数了,这点问题还看不明白么,他早就拟定了章程;
你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来了,就是来安顿这些事情的;
话说,其实已经都搞定了,这个坏人我们来当,你就好好的想着尽快把军队武装起来就行;
临走时族长千叮咛万嘱咐,在这些家庭琐事上,一定不要让你操心,我可不敢违背。”
听到张氏叔这话张杨直接气乐了,真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把个先斩后奏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就描绘成了一个高大上的事情。
不打扰自己,那不还是先斩后奏么。
可这时代,还真就流行这样的事情,没处讲理去的那种。
到了此时张杨也只能是略显颓废的问道:“处理好了?怎么处理的,先说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张氏叔坏笑着装傻充楞:“说什么?你是指哪边?”
张杨翻了个白眼说道:“两个都要说啊,我来评估一下,我是先去军营受罚,还是先去学堂解释。”
张氏叔摇摇头道:“都不用,因为她们是自愿同意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她们确实不是被逼无奈后才同意的;
相反,在没有使用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张二少爷好的这个理由前,她们就都同意了;
少夫人那边,经族长介绍,拜了咱们并州军队体系的实权人物,晋阳太守丁原丁建阳为义父;
这一下子就给了她一个良好的出身,对此她很是欢喜,关键是这个身份能给她的养父母带来很多的便利;
至于蔡大小姐那边,原本其实是没什么反对意见的,但最近她突然提出了一个你必须同意的事情;
如果你不同意这件事情,她是不准备嫁过来的,我今天来其实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情的。”
由于重磅消息过多,各类要素太过于齐全,对于老婆大人依旧拜了丁原为义父这件事情,张杨已经感受不到多么大的波澜了。
他现在只关心下一个信息,会是一个怎样糟糕的信息。
抬抬手示意张氏叔继续,他已经被打击的没有了开口的欲望。
张氏叔继续说道:“蔡大小姐说,你要是娶她,就必须答应等到文姬成年后也要把文姬娶过门,要不然她是不会嫁过来的;
她说孰轻孰重,你应该是能掂量的清的。”
听到这句话,张杨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但却没有吐出来。
他觉得下一次吐息的时候,各种脏话会随着气息一并发射出来,所以根本不敢呼吸。
蔡贞姬隐藏在其中的小心思,他是能够明确感受到的。
父亲犯罪,母亲早亡,颠沛流离,无依无靠。
突然有一天,她以一个女儿身成为了军中祭酒,还有了能够展现自己价值的地方。
并且好像只有这个地方能够展现自己的价值,整个团体还在蒸蒸日上。
任凭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会希望多多追加投资的。
关键是,在她心中还是有着感情基础的。
综合起来,这算是一桩相当完美的事情了。
大汉朝时期的封建大环境,女人家想找个依靠,还真的只能是依靠男人。
而这个对于所有男同胞来说算是齐人之福的事情,对张杨来说却只感受到了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