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留步!”
白远易眼中有了些许急切,“王妃,既然你着急,在下也就不卖关子了,你那药确实神奇,由此便可看出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知王妃可有兴趣拜师?”
李昭烟回身,好似有些心动,问道:“怎么,白公子愿意帮本妃引荐?”
“引荐,这倒是不必,若王妃拜在下为师,在下一生所学尽数授予王妃,在下的人脉也尽为王妃所用,如何?”
白远易先是被李昭烟的话说愣了,随即神色如常,道出自己想好的条件。
“拜白公子为师?本妃原以为白公子有意让本妃喊你一声‘师兄’,倒是没想到白公子也是个白日做梦之人。”
这意思就是不愿意了?见李昭烟走出巷子,白远易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是觉得李昭烟更有意思了。
巡抚府中后院,黑衣人还在此地未走。
“头儿,现在怎么办?”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燕王妃命大,在烟城应当没有我们的机会了,想个办法让她回京就是,到了主子眼皮子底下,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两柱香后,巡抚府上厨房烧火的婆子鬼鬼祟祟拎着一个布袋从小门悄悄出去,一步三回头,生怕谁见着了自己。
“快走快走,巡抚死在他家后院了,娘从他府上拿了些好东西,咱们离开烟城去,到时候卖了这些东西开个铺子。”那婆子一路避开人回了家,一推门就见在家儿子在屋里转悠,连忙一把关上门。
婆子丈夫去的早,这些年公公婆婆也相继去了,如今家中只余她和儿子两人,要走也方便。
街道还是往常一般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是熟人。
“什么!你说巡抚大人死了?”
街东边的屠夫听见自家婆娘凑过来说了一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只是他的嗓门大了些,恐怕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正揉着面的月婆子手上劲使的大了,整只手陷进面盆子里去,“孙屠夫,你魔怔了?”
“呸,”杀猪刀还拿在手里的孙屠夫一口唾沫唾在脚下,移脚踩上去跐了几下,让地上的土掺干了唾沫,“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呢,翠莲,你跟他们说道说道。”
翠莲就是孙屠夫家那口子,见邻里们都不相信自己丈夫的话,比孙屠夫体型小了近一半的翠莲从在家摊子走出来。
“月婶子,可不是我家的瞎说,那是我亲耳听见的,巡抚家那烧火婆子住我们隔壁,我刚才我屋里叠衣裳,那婆子着急忙慌的就进了门。”翠莲是个口才好的,几句把自己听见的话说清楚。
还嫌不够似的,翠莲袖子一挽,“你们要是还不信,咱们这就去看,那婆子家肯定没人,门都锁死了。”
周围人这才信了,紧接着这消息呼呼啦啦的传开,一个中午的时间都不到,去巡抚府门口看热闹的人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茬。
这个时候的巡抚门上已经换上了白绸,一看就知道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
客栈。
“王妃,此时外面已经知道了巡抚死去的消息,属下担心这是您遇见的那些黑衣人的手笔,这事情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安在您身上了。”
阿七刚从外面回来,一口水都没喝就敲了李昭烟这边的门。
李昭烟心头微动,显然和阿七想到一处了,自身份暴露到现在,这烟城针对她的事情也太多了。
“早上那巡抚说刺客是出自京城人的手笔,你把消息传回去了吗?”
“放了信鸽,为了以防万一,送信的人也快马加鞭的往京里赶了。”
阿七做事向来稳妥,所以苏楚陌才让他在李昭烟身边跟着,这些日子里的事情不进一直在往京城递消息,苏楚陌那边也没落下。
正说着,门又被敲响了。
褚江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画着竹的折扇,正拿在手里开开合合。
“查到了,京城的人,只知道位高权重,剩下的‘弯月’里套不出来。”
李昭烟起身拿了褚江泽手中的扇子,信手一划,“哗!”的一声,扇子在李昭烟手中展开,扇面上的“竹石图”笔法纯熟,一看便知是大家手笔。
“哟,扇子不错,哪儿来的?”
褚江泽欺身拿回扇子,“这可不能给你,我发小亲自画的。”
阿七就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王妃和别人聊的热火,脑中不由得想起苏楚陌眸子盯着自己的那后背发凉的感觉,“咳咳,王妃,属下嗓子不太舒服,先下去了。”
李昭烟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苏楚陌的人面前这样有些不好,稍稍离褚江泽远了些,“我还能贪你一个扇子,我们燕王府什么没有,再不济让王爷给我画一副就是了,看你那小气样。”
“行了,说正事吧,我来时听见那什么巡抚没了?”褚江泽将扇子妥善收好,随后才在李昭烟对面坐了下来。
“是,我今儿早上去了一趟他府上,刚问出幕后之人是京城的,不等我继续问,毒针就要了他的命,我也险些被黑衣人所杀。”
这事情没什么好瞒着的,李昭烟当下就说了出来。
褚江泽显然没想到李昭烟这么大胆,被她吓了一跳,“哎呦,厉害了啊,一个人去的?”
李昭烟手指在桌子上一敲,“我疯了?暗卫跟着呢,就是黑衣人数量比我的人多,白远易那东西又出现的太突然,我的人没跟上罢了。”
“还好白远易那时候没恶意,不然,你,燕王妃,云懿和云霄的娘亲,你今天就没了。”褚江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开始数落李昭烟。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不过巡抚身死的事情迟早要赖在我身上,与其如此,不如我在他们有动作之前先离开?”
说到这事情,褚江泽也不能揪着早上那事情再说教,只是眼里不免还有几分不赞同。
“娘亲,抱。”
云懿睡了一中午了,这会儿就是她自己不醒,李昭烟与褚江泽商量完事情也是要叫醒她的,白天睡的多了晚上就不困了,到时候不是缠着自己,就是赖在云霄那里。
褚江泽本来想说的事情不止巡抚大人一件,只是看云懿对李昭烟黏黏糊糊这劲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要让她离开李昭烟是不大可能了。
“我先回房去了,稍后云懿睡下之后,你让人叫我。”
可能是担心行走间扇子会掉,起身时褚江泽的扇子就又在他手中了。
李昭烟已经到了云懿眼前,闻言回头应了一声。
“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啊?”云懿眼里满是好奇,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李昭烟,让李昭烟还未言语便轻笑出声。
手指点了点云懿,李昭烟笑道:“你这小丫头,人小小的,想管的事情却不少,这事情跟你说了也无用,你玩儿好就行了,这些事情不用听。”
云懿两手齐齐抓住李昭烟衣领,“娘亲,云儿听,云儿听!”
“云儿要听什么?你好好听话,别的什么都不用听。”李昭烟不止脸上满满的都是笑,眼底的忧虑也被云懿的模样逗没了。
不过耽误了一晚上,第二天的传言便换了说法。
“听说巡抚大人没了?”
“切,你这消息可真够慢的,巡抚家门口的小厮已经说了,昨天燕王妃非要进他们府中,他们自是没答应,哪知道接着门口就有了一群乞丐。”
初时发问的小个子男人见眼前人不说了,面上不免有些急切,昨天他家中有人生病了,一步也没离开家,旁人又恐过了病气,自然不愿意去家里告诉他。
就是今日他父亲身子好些了,他出来买药时听街边人说的。
“你快些说呀,我父亲身边现在还离不了人,我出来买个药就要回去的,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卖关子。”
看小个子男人是真的着急,原本还想再耽误一会儿的男人也不东拉西扯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无非就是燕王妃买通了乞丐,让乞丐在一旁扰乱小厮,然后她趁机混进去。”
小个子男人反应慢吞吞的,已经听到这里了还是明白不了,“那你们怎么知道燕王妃进去了,她做什么非要进巡抚家里,她是王妃呀,可比巡抚厉害多了,杀他还需要自己露面吗?”
“乞丐都承认了,说他们本来以为燕王妃是找巡抚有事,谁知道燕王妃消失之后府中小厮就发现巡抚死在了后院,总不可能就这么巧,偏偏王妃去巡抚哪里的时候刚好有人要杀了巡抚不成?”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我先给父亲买药去了,今日出来的时间比往日久些,父亲在家中要担心的。”
小个子男人听了个大概就不问了,这让正准备好好跟他八卦八卦的男人嘴角撇了撇。
来客栈门口围观李昭烟的人十有八九都在议论巡抚的事,见大家好像已经确定了李昭烟就是凶手,门口混在人群里的暗卫打了几个手势。
一个看起来和旁边的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小孩从人群里挤出去,大家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孩急着找大人,就没有理会,却不知,那小孩儿一路绕到了客栈后院,在院墙外学了几声鸟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