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爷,你陪贵妃娘娘去外边儿说话的,妾身若是过了病气给贵妃娘娘就不好了。”
李昭烟说完一句话喘了好半天呼吸才平稳下来,许贵妃不甚在意的开口,“燕王妃这是什么话,本宫是代皇上来看望你的,怎会轻易染上病来?”
“也是,”李昭烟低低应了一声,眼神往外飘了飘,语气有些责备的说:“翠月这妮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明知道贵客在,倒个茶还磨磨蹭蹭的。”
许贵妃陪着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子话,已经快走时翠月捧着一只瓷碗进来了。
离得老远,站在李昭烟房门口的宫人们就闻见了苦味,待隔着屏风看见床上的人靠坐起来将药喝掉时,她们对李昭烟生病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
看着时辰不早了,许贵妃起身准备离去。
李昭烟十分过意不去似的,“贵妃娘娘,照理说应当留您用了晚膳再走的,只是妾身这样您也看着了,实在是……”
“无妨,燕王妃好好将养着就好,左右你便是留了,本宫也还是要走的。”
许贵妃眸尽是笑意,语气却是忧心不已。
苏楚陌总算是看够了热闹,将支着脑袋的手臂放下,礼数周全的将许贵妃一直送至府外。
知李昭烟是真是病了,皇帝无奈,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进宫的事情这便告一段落了。
然而李昭烟在府里待久了又开始无聊,“王爷,妾身在府里好生枯燥,你像上次那样带妾身出去游玩可好?”
“烟儿,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生病着,京城附近可以去的地方先前便去过了,稍远些的,若是向上次一样被人发现的话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苏楚陌在看阿七带回来的几封信,神情凝重,闻言却又笑了出来。
怏怏不乐的趴在桌子上看外边儿被风吹的晃来晃去的柳枝,李昭烟只觉得这日子过得还不如自己离开燕王府那段时间。
只是,这话的心里想想就好了,如果说出来让苏楚陌听见的话她就没什么好日子过来。
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苏楚陌哪里会不知道李昭烟心中所想,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烟儿,你说远易是你师傅,可他在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本王怎么一次都没见你去找过他?”
唉?对啊,李昭烟顿时就有了兴趣,这师傅认也认了,要是不能学的东西的话那多吃亏。
“王爷,哪里是妾身不想去找师傅,只是你也见了,这日日都有琐事,正好妾身便接着这次装病,好好从师傅那里学些本事。”
苏楚陌听了李昭烟理直气壮的这番话,忽然对白远易有了些同情。
白远易拾掇着自己药箱里那些个药材,琢磨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做些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白公子。”
“呦,乖徒儿来了?叫什么白公子,要叫师傅才是。”
一看李昭烟这表情就知道没好事,只能先在称呼上说说事儿了。
李昭烟好像听不见白远易的话,抬脚迈了进来,从袖子里取了一个瓷瓶出来,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白公子,我新制了种药,你帮忙试试?”
啧啧,果然,白远易嘴角一抽,离李昭烟远了点“徒儿,你想试药的话让王爷给你捉些动物就是了,效果都是一样的。”
“是么?我怎么听说动物试出来的效果可能会有偏差,这药来的不易,若是浪费了可就不好了。”
话落,见白远易脸色不怎么好看,李昭烟见好就收,将瓷瓶丢进白远易怀中,“白公子,这瓷瓶可还是你给我的,怎么,这就认不出来了?”
白远易低头细看,原来这瓷瓶便是在烟城时他给南笙装药的瓶子,方才之所以没认出来,不过是因为先前李昭烟用在他身上的药,那效果确实不错,使得他以为李昭烟还有其他的药。
“你,罢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昭烟视线已经落在了白远易那些宝贝药材上,有些她还只在书上看见过,没想到白远易这里就有,早知道的话她早就来找白远易了。
那么明显的意思白远易怎会看不出来,这些药材看着珍贵,可他自己私下种了些,倒不至于像旁人,额,比如李昭烟这样
“既然你已经是我徒儿了,这药材便送你一些罢,你且看看想要哪份?”
要李昭烟自己说的话,她肯定是全部都想要的,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毫不见外的埋头去仔细观察那些药材。
在白远易心疼的目光中,李昭烟挑挑拣拣,将那一大堆药材里可称上品的都装了起来。
“徒儿,王妃,李姑娘,过分了啊。”
话虽如此,白远易却不曾出手阻拦,甚至看着李昭烟挑挑拣拣时还有些欣慰,大抵是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弟眼力好?
“对了,徒儿啊,你来找我到底是做什么?平白无故你可不会来的。”
李昭烟手上动作不停,嘀咕道:“当着王爷的面,这师傅也认了,我总得来看看你有几分本事,教不教的了我。”
白远易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昭烟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了,且不深究原因,这结果他还是满意的,“你稍等,我寻个东西给你。”
“喏,拿去看。”
抬眼看去,白远易手里是厚厚一本册子,见此,李昭烟表情顿时有些难看,以为白远易是故意奚落自己。
好在白远易及时开口道:“这是我师傅记载的一些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还有些没怎么听过的病症,我这些年也添了些,你先自己看,遇着什么问题了来找我。”
李昭烟随意看了两眼,立刻就被册子上记载着的一些病例吸引,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白远易见此将自己的药材收好,去府里闲逛去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间,李昭烟被腹中的饥饿感拽出沉迷书册的状态,左右不见白远易回来,她便带着册子回了房。
晚膳后苏楚陌无事,想让李昭烟陪自己去后花园转转,哪知李昭烟恍若未闻,抬脚便要回房。
“烟儿,你今日是怎么了?”
李昭烟被苏楚陌揽住,回神看了他一眼,嘴里念叨着几味药材,“白芷,紫苏,甘草……嗯?王爷,你方才是在与妾身说话吗?”
苏楚陌自是不会责备李昭,只是见她如此恍恍惚惚的,不免有些担心。
翠月反应不满,见此连忙上前将李昭烟今日看病例之事告知苏楚陌,“王爷,王妃也是头一次见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例,多用些心思倒也正常,过几日就好了。”
“也罢,翠月,你看好王妃,让她多留心着脚下,莫要摔了。”
“奴婢省的。”
清晨的露珠还在草木上挂着,云懿稚嫩的声音就已经嘀嘀咕咕好一会儿了,这不,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哥哥,刚才那个好看,云儿还要看。”
刚才云霄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毫不夸张的说,空中也是留了残影的,听云懿这样说,云霄已经收起来的剑便又抽了出来,若不是怕云霄伤着自己,这木剑换成铁的一定更好看些。
云懿如愿又看了一遍,两只手使劲儿的拍着。
“哥哥你带云儿去找娘亲玩儿吧,云儿想和娘亲一起玩儿。”
想到李昭先前说自己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事,云霄回房换下带汗的衣裳,领着云懿去找李昭烟。
“娘亲,云儿来啦!”云懿迈着小短腿跑向李昭烟,语气轻快的喊李昭烟。
李昭烟头也不抬,随口便道:“翠月,陪云儿出去玩儿,我正看到关键处,稍后出去找你们。”
翠月难道见李昭烟在什么事情上下这么大工夫,昨儿个夜里要不是苏楚陌再三催促,恐怕李昭烟完全是会通宵达旦的去看从白远易那里拿回来的册子。
“小郡主,奴婢带您出去玩儿,好不好啊?”
看得出云懿有些失落,但还是朝翠月笑了笑,“好,翠月姑姑陪云儿玩也好。”
云霄看不得云懿蔫蔫的样子,悄悄在云懿耳边说了几句,云懿眼里的失落立刻就不见了,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云霄点了点头。
苏楚陌回府径直来到李昭烟院里,在门口时听着静悄悄的,原以为李昭烟不在院里,正要问院里的下人时李昭烟“咣当”一声推开房门,脚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
“烟儿,”苏楚陌伸手拦住李昭,“你做什么去?”
李昭烟见是苏楚陌,抬手就将他推开一下,“王爷,妾身新看了一个病症,奇怪的很,正要去找师傅细问,你先让开些。”
不等苏楚陌再说,李昭烟已经小跑着出了院子。
“师傅,你亲自见过这个症状的病人吗?”
白远易有些意外,这怎么一天不见就换了称呼,难不成是忽然开窍了?随后才注意到后半句话,低头去看李昭烟手指所指的地方。
“哦,是这个啊,确实是我些年在北疆见过的真事,费了不少时间才治好的。”
“见过就好,你快给我说说,我琢磨了一早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