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烟儿，你方才说什么？”苏楚陌眼睛一眯，直直的看着李昭烟。
李昭烟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哪知道被苏楚陌这一眼看的就又慌了，“王爷，妾身，妾身什么也没说，王爷听错了罢？”
苏楚陌低头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尽数落在李昭烟耳后，“是么，烟儿，你想好了再说。”
“今日妾身出去时看见李惜珠和一个男子在使者所住行宫的附近见面，两人交谈了许久，妾身觉得不太对。”
眼珠子转来转去，在外面见着李惜珠的事情忽然窜了出来李昭烟灵机一动，便想着用这事情分散一下苏楚陌的注意力。
明知李昭烟是在转移话题，苏楚陌却还是配合着问道：“那烟儿可还记得和太子妃说话的人是什么样子？”
“算什么太子妃，”李昭烟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将自己看到的那人向苏楚陌描述了一番。
苏楚陌神情渐渐有些微妙，看的李昭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王爷见过那人？”
“确实见过，没想到烟儿出去一趟还有这好处，日后若是想出去的话与本王说就是了，不必再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按照李昭烟的描述，和李惜珠见面的那人可不就是牧原么，真不知道李昭烟这是什么运气，随便出一趟门就能撞见这事。
刚才苏管家说的话又在苏楚陌耳旁响起，苏楚陌意识到自己的安排确实有些忽略了李昭烟的感受，便松了口。
紧接着，苏楚陌吩咐阿七安排下去，让人去行宫盯着，又分出一批人去查牧原和边疆使者团的关系。
“王爷，外面来了个小厮，说是来给王妃送首饰的，苏管家让奴才进来问问。”青衣小厮小跑着到了偏厅，行礼之后低着头说出来意。
李昭烟身子一僵，“苏管家不是传膳去了么，怎么还注意着门口？”
苏楚陌却已经笑了起来，“去让苏管家把银子支了。”
“烟儿，你今日出去做了不少事情啊，晚膳也用了吧？还能再吃些府上准备的晚膳么？”
“王爷再说什么？妾身怎么会在外面用晚膳呢，府中厨子的厨艺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哪里的饭菜能与咱们府中相比？”李昭烟笑的不是很自然，自己却没察觉出来。
再次拉进两人因为说到李惜珠的事情而拉开的距离，苏楚陌低低笑着，“烟儿，你身上有红烧鱼的味道。”
“哪里有，妾身吃的分明是，唔，王爷你使诈。”李昭烟下意识去反驳，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去用膳吧，走回来多少有些累，少吃些也好。”
次日一早，李惜珠早早的起来，连早膳也没用，急急忙忙就进了宫。
自皇帝发了话之后皇后就给了李惜珠一个牌子，许她随时入宫。
“母后，儿臣带曦儿来给您请安了，曦儿，快叫人。”
苏昭曦闻言躬身，认认真真的道：“孙儿昭曦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万福金安。”
皇后顿时笑的眼角褶子都更明显了些，“好好好，曦儿，快过来，昨日你同皇奶奶说的那事情可真有意思，今日还有么？”
“皇奶奶，那是史书上记载的事例，您若是喜欢的话孙儿下去再多记些，入宫便讲给您听。”苏昭曦这些天经常入宫，心中对与皇后这个对他很好的人还是喜欢的。
“曦儿真懂事，不过你好好读书就好了，不用刻意去看那些，哪日再遇着了记下就好。”皇后整了整苏昭曦的领子，“曦儿，入宫这么早，你可用膳了？”
苏昭曦有些腼腆的低下头，嗫喏道：“用过了。”
这孩子不会说谎，因此一看便知他说的是假的，皇后面色微沉，“惜珠，今早在太子府时曦儿可有用膳？”
李惜珠暗恼苏昭曦让皇后看出了他在说谎，脸上却笑的诚恳，“回母后，儿臣本是让人备了膳，可曦儿今日急着见您，便没有顾得上用膳。”
“茯苓，去让小厨房给曦儿做些吃食。”
这话说的清清楚楚，只给小皇孙做，至于李惜珠？既然她自己不乐意用膳，皇后自然不会理她。
之所以没有将苏昭曦从李惜珠身边直接接走不过是因为牧原的话，如若不然，皇后倒是愿意让李惜珠在太子府里待到老死。
这些天下来，李惜珠已经看出茯苓并不得皇后信任，此时见茯苓下去，这才试探着将牧原要见皇后的事情说出来。
“不见，”皇后只听到一半就严辞拒绝，李惜珠，你不知道宫里是什么地方么？本宫如今正是关键时候，若是他进来的事情被人发现，本宫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李惜珠想到牧原帮助自己良多，咬牙还想再说。
皇后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清楚了，如今是本宫照拂这你，本宫出事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儿臣记着了，母后放心。”李惜珠担心真的惹了皇后生气，只得将答应牧原的事情暂且放下。
又过了两日，牧原见李惜珠迟迟不来见自己，不由得有些着急，晚膳之后悄悄进了太子府。
李惜珠见到窗外的牧原是被吓了一跳，“牧先生，你怎么来了，没有被人注意到吧？”
“太子妃，在下与你说的事情，你莫不是不想帮忙？”牧原懒得在李惜珠这里耽误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讲明来意。
“不是，牧先生，本宫，本宫并非有意，只是，罢了，牧先生且再等等，可好？”李惜珠到底将皇后不愿意见牧原的事情瞒了下来，要是牧原知道她没有用了，她可能就会被牧原放弃，这事情太冒险了，李惜珠不敢尝试。
牧原看李惜珠确实像是有些难处，稍一思索还是松了口，只是隐隐说了几句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让李惜珠尽些心。
李惜珠强颜欢笑着让牧原安心，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又进宫去了。
毫无疑问，皇后还是半点不松口，能支开茯苓的次数又少之又少，如此下来，李惜珠不免有些焦躁。
“太子妃怎的还没动静，难不成以为皇上松口了，你以后就再没有难处了？”
已经记不清牧原让人递过几次信，李惜珠一咬牙，回了一句让牧原明日过来。
桌子上摆了一口箱子，虽不是多大，却也不是李惜珠一个女子轻易能拿动的。
“牧先生，稍后便劳烦您拿着箱子随本宫进宫，遇人只说本宫早前求了一尊菩萨像，昨儿个清点库房时寻了出来，想给皇后娘娘送去。”
牧原点头应下，李惜珠将苏昭曦唤来一同入宫。
“皇后娘娘，这菩萨像是儿臣求来的，在府里供了些时候，正好送给母后放着。”李惜珠让小厮打扮的牧原拿着箱子上前了些。
皇后漫不经心的一抬眼，却没去看箱子里的菩萨，而是一眼就认出了牧原，手中茶杯险些掉在地上，身上也洒了些茶水。
不想让茯苓看出异常，皇后伸手抚在菩萨像上，“这菩萨像本宫先前在……画像上见过，这是当时那尊？”
虽不知皇后再说什么，李惜珠却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皇后方才那失态的样子过于明显，若是不找个借口，极易让茯苓看出端倪。
“你有心了，茯苓，好生收起来吧，这东西放在外面本宫不放心，你可明白？”
皇后口中说着吩咐茯苓的话，眼神却满是欣慰的看着李惜珠，任谁来也看不出丝毫作假的样子。
茯苓习过武，搬个箱子轻松的很，只不过皇后的意思是让茯苓去凤仪宫最里边的库房里放东西，这一来一回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假手于人又不免让皇后不满，是以虽然茯苓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没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茯苓刚一走，皇后便让在内室伺候的人都出去，牧原自然也跟着出去了，不然被人看见了说不过去，只不过刚出去牧原就又绕开宫人进来了。
“我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宫里，现在身边这人也信不过，是皇上派来盯着你的吧？”
李惜珠知道有些话不能听，连忙也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屋内只余牧原与皇后，牧原便不再掩饰自己见到皇后的时的喜悦，双手直接搭上皇后肩膀，“你为何不早些让我进宫见见你，我找了太子妃好几次，你为何昨日才松口？”
自己哪里松口了？皇后一想到这事便气恼李惜珠的自作主张，却又不能落了牧原的颜面，便随便找了借口，牧原正欲说什么，皇帝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太子妃，你在此处作甚？”
李惜珠面朝着门站着，一听见身后的声音就慌了，连忙转过身给皇帝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日带曦儿来陪母后说话，方才母后外衫沾了茶水，正在换衣裳，让儿臣在外面候着。”
皇帝不做他想，推门往里走。
皇后正急急将外衫整好，见皇帝进来，俯身向他行礼。
“换衣裳怎么不见茯苓伺候，那丫头跑去哪里了？”进来见皇后一个人换衣裳，皇帝疑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