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尽管还在生夏侯素的气,一听到自己的人说夏侯素悄悄离宫的事情之后还是担心多与生气,连忙让人细查。
牧原早早的就已经安排好了一些所谓的‘证人’,一切线索都指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客栈里什么事情也不做的苏楚陌,只不过因为那次出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夏侯渊也不好以此为难苏楚陌,只能安排了一大批人在客栈外面守着,就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将苏楚陌的动向掌握。
“怎么了?”
阿七时不时就打开窗子看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窗子关上,合着眼睛的苏楚陌听烦了,眼睛睁开了些。
“外面又多了一批人,暂时看不出来是哪边过来的,王爷,您看要不要将他们处理了?”
“着什么急,他们愿意在外头守着,那就让他们守着好了,也碍不着什么事,处理了倒显得本王心里有鬼。”
苏楚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枕边放在看了三分之一的书。
阳光正好,苏楚陌懒懒的往后一靠,将书签取出来,接着之前停下的地方继续看。
“随他们折腾去吧,让京城附近的人将白远易的动静盯紧了就是,霄儿那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了差错。”
实在不怪苏楚陌不将这新增的人当一回事,这时候来的,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是谁派来的,如今双方关系本就紧张,若是自己在将夏侯渊的人弄死,那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东临京城,燕王府。
产业已经交出去不少,虽被皇帝和苏炎轩这些人吞了些,更多的却是落在了一股神秘的势力手中,而这势力,便是李昭烟的人。
真要算起来,李昭烟的财力要将这些产业都买下来是很难得,或者说,根本就做不到。
然而实际上双方之间就只是走了个过场,但凡是李昭烟的人来谈,苏管家都会提前打好招呼,无论是传言中的低价出手,还是一些人猜测的狮子大开口,都是给别人看的。
最大的变化无非是将那些明面上的人换了一批生面孔,美名其曰便是已经易主了。
并未将燕王府抛手的产业悉数纳入囊中让皇帝有些不悦,只是看着燕王府一日不如一日,这份不悦就慢慢变少。
再加上云霄依旧未醒,白远易还是不知去向,皇帝这些天在朝堂上罕见的都会给朝臣好脸了,完全不似苏楚陌在时的那般暴躁易怒。
苏管家走过铺着青石板的院子,轻轻敲响房门。
几个呼吸之后,房门打开,李昭烟走出来之后回身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云霄,反手合上房门。
两人走了些距离,站到院子里的盆栽前。
“怎么样,王爷怎么说?”
李昭烟长时间一早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就来了云霄院里,到了歇息的时候才回去,其余时间都在屋子里研究医书,就连用膳都是让人送进房里去,这一出来还有些不习惯。
“王爷说白公子将这药留下便是防着会有意外,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京城附近听听京城有什么风声,他已经让人在京城附近的城镇守着了,您也召些人去,依着白公子的行事,恐怕轻易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这话一出,李昭烟这些日子一直吊在空中的心总算落在实处,离白远易离开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若是不出意外,再要不了多久,云霄就没事了。
心中放松了,连日的疲惫便涌了出来,李昭烟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歇会儿,你让人守着云霄。”
苏管家看向李昭烟的眼中带了笑意,原只是觉得这王妃人还不错,经了这事,才愈发让人觉得自家王爷能娶到这样一个王妃是一份大大的福气。
若燕王府的女主子是个软弱的,又或是个愚蠢的,燕王府现在便不会是现在的情形了。
倒不是说苏楚陌顾不住这边,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差别的。
“老奴正得闲,去霄王爷房里坐坐也好。”
这是要亲自守着了,燕王府在众人眼中早就不是早先的样子,正好苏管家便借着这机会将先前就觉得奇怪的一些人送走,如今留下的虽都是可信之人,然云霄的身份不只是燕王妃长子这么简单,非心腹之人不可靠近。
往日李昭烟一直都在,到不必在这事情上费心,如今却要好好想想了,翠月这几天跟着云懿,阿五被李昭烟遣出去办事,旁的……
旁的暗卫也不是不可信,只是李昭烟没和他们怎么接触过,心里多少有些拿不准,所以才想着让苏管家拿个主意,没想到苏管家也不说旁人,自己就要守着。
整个燕王府再没有比苏管家更靠得住的人了,现在的燕王府也确实是事情少,苏管家在这里守着也好。
点点头应了,李昭烟脚下慢腾腾的往烟云院走,总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睡过去了似的。
到了自己房了,李昭烟随手将头上的发饰取了,和衣躺在床上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拽了个角盖住自己上半身。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李昭烟便沉沉睡了过去,这几天开始伺候李昭烟洗漱的翠云端了水盆进来就看见睡的正香的李昭烟。
知道李昭烟这些天必然是累着了,翠云将手里的水盆放下,过去帮李昭烟将被子盖好,出去时轻声带上了房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暖意,只有少数晨起干了重活的下人才会回房歇息,更多的人则是搬来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都是平日里一起忙前忙后的人,即使不得空也会说上几句,更何况是闲暇的时候。
院角阳光并不强烈的一角坐了几个婢女,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们说王妃明明是白神医的徒弟,又能让霄王爷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就不能让霄王爷醒来呢?要说霄王爷手上还是在烟云院吧,王妃怎么就不着急呢?”
发间比其余婢女多了一支银制簪子的婢女声音中似是有些蛊惑的意味,听的身旁的其他婢女也顺着她的话开始有了怀疑。
“这可说不好,王妃是嫁到燕王府之后才认识的白神医,只这么些时间应该不会太厉害的,那学医又不是玩耍。”
也不是听到这话的人都会生出疑惑,还是有人十分理智的就戴着银簪的婢女的话提出质疑。
“那王妃为何可以保住霄王爷的性命?”戴着银簪的婢女咄咄相逼,半点也不服输。
“白神医离去时就不可以给自己的徒弟留些保命的药吗?”
“那为什么不留解毒的药?白神医难道制不出可解百毒的药吗?”
两人渐渐争了起来,稍远些的人也开始听见她们的话,不怎么费力就明白了她们在争论什么,于是开始各执己见,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话确实不对哩,王妃对霄王爷好的很,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疼的。”
这婶子口音不似京城人,在燕王府待了有些年头了,却还是一直没改过来,众人都已经听习惯了。
一个碧色衣裳的婢女也有些小声的开口,“是啊,王妃这些天一直在屋里看医书,用膳都是在屋里用的,怎么可能是故意不救霄王爷呢?”
“你也说是在屋子里,那你怎么知道王妃在屋子里就是在看医书,屋中也有软榻,要是王妃在里头休息呢?”
“嘿呀,你们都说错了,”一个眼睛细长的婢女一拍旁边人的背,“我刚才瞧见王妃回自己院了去了,这些天咱们这时候都不在外面,说不定王妃每天都是这时候回自己院了去呢。”
少数人便以为已经拼凑出了真相,开始光明正大的说李昭烟如何如何的不对,怎样怎样的装模作样。
不相信的人便与她们争,动静不知不觉就闹大了,被人告诉了苏管家。
正吵起来不久,苏管家当下一任管家培养的那位年轻人过来了,将她们喝住,又将事情从头到尾问清楚。
“王府里的规矩你们都记在哪里?议论主子是你们该做的?”
语气倒是不严厉,可就是有些像苏楚陌发怒之前的样子,也不知这年轻人是怎么学到的,又或者是本就是这样。
一些人嗫喏了一会儿,偏又说不出个什么来,站在李昭烟这边的人却半点也不怕,甚至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戏。
“方才不是还说的那样起劲,我还没进来就听见你们的话,现在怎么一个塞一个的安静?”
许是觉得被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教训的有些丢人,戴着银簪子的那个婢女愤愤的抬眼,不知道年轻人是苏管家的徒儿一样,“府里出了事,我们议论一下又怎么了,还不许人担惊受怕吗?哪里有这样霸道的规矩?”
年轻人也不气,甚至方才的冷意也散了些,“是没有这样霸道的规矩,我在府中长大,却也没见过刻意煽动人心,污蔑主子的奴才,既然都是头一回,你随我去见见苏爷爷吧,让他说道说道。”
是了,年轻人明年才到十九,这一声爷爷也是叫得的,左右是打小被捡回来的,又一直同苏管家亲近,倒不必和其他人一样的叫法。
“苏管家必然要偏着你的,我才不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