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什么?”
苏楚陌原本正气定神闲地听钱琮说对于西北那边的灾情具体的处理情况,忽然就听到了肖庆已经跟皇帝说了让自己去西北,眉头一皱,带着些不满看向肖庆。
肖庆还以为自己在皇帝面前忽然机灵而高兴,居然没能看出苏楚陌的不满,“王爷,到西北去能笼络不少人心,微臣一听钱大人说要找一个身份高一些,又有名望的人,下官第一个就想到了您,西北的百姓可不少,这样的好事情怎么能够落到旁人身上呢,您说是不是?”
钱琮还并没有定下人选,只是想着先将事情告诉皇帝之后再和苏楚陌商量着定,没想到自己的安排还没落实,肖庆在皇帝面前直接就将苏楚陌推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事情告诉苏楚陌,肖庆居然又抢在了他前头。
“本王不去,你去回了皇上,另选个人,难不成满朝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做成这件事情了?”
“王爷!一开始是下官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是据钱大人所说,想要将幕后主使找出来似乎并非难事,既然轻轻松松就能获得造成哪些百姓的称赞,您为什么不去?”
还没等苏楚陌责怪肖庆自作主张,肖庆居然先胆大包天的在苏楚陌面前大声喧哗起来。
这使得苏楚陌不由得开始怀疑肖庆是不是不对劲了,于是他看向钱琮,想要从钱琮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钱琮哪里能够想到肖庆不只是在自己面前没大没小,在苏楚陌面前也是这副样子,一时间也被吓住了,对上苏楚陌的视线,只微一摇头,表明肖庆并未被人动过什么手脚。
既然还是原来那个人……苏楚陌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庆。
不过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肖庆就坚持不住了,苦哈哈的躬身,“王爷,下官刚才实在是一时冲动,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您,您……”
“先不忙着说这个,你背后的人是谁?”
苏楚陌也不说让肖庆起来,就任由他那样躬着身子站着。
肖庆心头一跳,“下官,下官背后哪里有人?”
说着,肖庆面上露出惊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又飞快地转过头来,“王爷,这大白天的您吓唬下官做什么,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最吓人了。”
呦,开始装傻充愣了,来了有一会儿的李昭烟在门口靠着,拍了拍手。
“这位大人倒真是有意思的很,装模作样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您不会听不明白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王,王妃,下官见过王妃。”
自肖庆如今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昭烟,之前那次也不过只是隔着屏风听到了她的声音罢了。
“不必多礼,还是继续说刚才的事情,本妃对那件事情更感兴趣些。”
肖庆笑的有些不自在,“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当真听不懂,因为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下官对于鬼怪之说向来十分忌惮,所以方才听到王爷那样说才会下意识有些害怕,并非是在装模作样。”
“当真?”
李昭烟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肖庆笑得更勉强了,却还是不曾改口,“自然,下官何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见确实是问不出什么,苏楚陌张口要说什么,钱琮却忽然俯身在苏楚陌耳边低声道:“他手中有一件信物,有几分蹊跷,下官还没来得及拿给王爷过目,请王爷暂且不要理会他,等确定之后再做打算。”
说完之后钱琮声音又稍微高了一些,道:“王爷,下官看肖大人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就算了?”
钱琮提及信物,苏楚陌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给出信物的那个人会是谁,眸中讶异的神色一晃而过,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神色间的变化。
“若真是有难言之隐,本王继续问下去倒显得不通人情了,既然如此便罢了,烟儿,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进来坐着?”
方才钱琮的动作并没有让正背对着他和苏楚陌向李昭烟行李的肖庆看见,李昭烟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其中另有隐情,李昭烟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也才刚来,听到王爷在和两位大人说话,觉得不便打扰了,就在外头候着。”
“这些事情本来何时瞒过你,以后你再来直接进来就是了。”
苏楚陌走到门口扶着李昭烟坐下,已经全然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又低声叮嘱了李昭烟几句,苏楚陌重新看向肖庆,“本王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你记住了,自己心中得有个数。”
肖庆神色间已经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正经了不少,从他把信物交给钱琮的时候就没想着能够一直瞒下去,如今苏楚陌知道了也好,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自然,不管下官做了什么,王爷只要记住下官绝对不会害您就是了。”
“本王知道了,你和钱大人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晚些再说,赵州本王并不打算亲自去,你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白费功夫了。”
“是不是白费功夫,谁又能说得准呢,说不定王爷一觉醒来就会改变主意。”
肖庆不再故意装模作样之后果然顺眼了不少,只是说出的话依然不怎么讨喜。
鬼使神差的,苏楚陌忽然问道:“他到底留下了多少人?”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李昭烟和钱琮都未能立刻反应过来,肖庆却摇了摇头,“若是下官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瞒着王爷,只是当初那位或许也并不怎么信任我们,所以我并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不过据说有一份名册,至于在哪里放着就不可知了。”
“还有一个问题。”
知道更具体些的消息肖庆也并不清楚,苏楚陌便不再勉强,转而问起另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王爷请讲。”
“你既然这么长时间以来都隐藏的很好,为何现在会忽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说起这事,肖庆也是一头雾水,“那位留下过吩咐,若是下官所在的地方一直没有什么动荡的话,就不必告诉您下官的身份,若是出了事情,一定得在第一时间接近您,不瞒您说,就连钱大人站在您这边的事情,也是那位留下的人传给下官的消息。”
此话一出,苏楚陌心跳竟是停了一拍,有人将自己的动向和手底下的势力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却连对方的一点行踪都没有察觉到,这……
“您放心,那位绝对不会有害您的意思,如今他行踪不明,留下来的那些人自然都是给您用的,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看出苏楚陌心中所顾忌的,肖庆轻声开口。
见苏楚陌陷入深思,肖庆抿唇,招呼了钱琮一声,自己先行离去。
钱琮担心肖庆一个人离开的话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匆匆向李昭烟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去追肖庆。
刚才那些话李昭烟也都听见了,当然知道苏楚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状态,便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肖庆,你站住!”
一路追着肖庆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见附近并没有行人路过,钱琮喝住肖庆,“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字面意思,钱大人难道听不懂吗?”
肖庆似乎十分疑惑地看着钱琮,仿佛他问的真的是一个什么三岁孩童都该知道答案的问题。
“别再装了,你将信物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若你真是来帮王爷的,为何所做的事情都如此冒失,你这分明是在违背王爷的意愿!”
“哦?”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肖庆笑吟吟地说:“钱大人,下官确实说是来帮王爷,可下官的主子却不是王爷,下官只不过是按照自己主子的吩咐做事,既是各为其主,钱大人又何必如此义正言辞的质问下官?”
确实,肖庆当时只说过自己是站在苏楚陌这边的,是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会听出苏楚陌的话了,钱琮词穷,半点没了曾在朝堂上与人争辩时侃侃而谈的样子。
“可你这样做只会让王爷生气,其余的半点用处都没有,白费这些力气做什么呢?”
“钱大人,下官知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说服下官改换阵营,王爷手底下能有您这样的人倒真是好事,只是下官也不是什么墙头草,原本还想着在钱大人府上多叨扰两日,如今看来恐怕是有些不方便了,幸好下官来时并没有带什么行李,落在贵府的两身衣裳钱大人让人收拾了就是,下官在客栈住上两日。”
“也好,不过肖大人准备在哪家客栈落脚,我还是让人将你的衣裳给你送过去,不然还得重新置办。”
不过两身衣裳,肖庆还没打算因为这事情和钱琮纠缠不休,随口说出了一个自己在路边看见的环境似乎还不错的客栈的名字,“下官会用真名登记,钱大人只管让人去打听就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