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容许李昭烟带着别人去,是以肖庆并未提出要同行的要求,只让两个暗卫远远地跟着。
往常莫格桑出门来的都是屏香楼,不过今日或许是知道了李昭烟住在这里,不想给人一种他赶着过来见李昭烟的感觉,所以就换了个离屏香楼有些远的,名声同样不错的地方。
“王上。”
见了人,李昭烟发觉莫格桑的五官与莫黎确实有些相像,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莫格桑头一回见李昭烟,却已经从儿子口中听到过她两次,不禁对这人有些好奇,同时又因为她认识了莫黎儿怀疑她的用意。
房间里面除了绥玉以外就只有莫格桑和李昭烟两个人,翠月倒是跟来了,只是李昭烟让她在门外候着,并未一起进来。
“莫黎在本王面前提过你两次,看在他的面子上,本王今日给你留出了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莫格桑今日出来还有别的事情,如果不是莫黎开口,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给一个外面来的做生意的女人的。
李昭烟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有个什么大场面,猜想莫黎的意思是让自己等到人群散了之后,找机会和莫格桑说话。
未曾想一上来就让自己和莫格桑独处,若非自己在京城时常在皇帝面前装模作样,或许一见到莫格桑,就被他这一身的气势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抱怨了莫黎几句,李昭烟开门见山地道:“王上如此问了,草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听说这蛮荒的另外两位王起了冲突,草民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今日特意厚着脸皮求上您,想借个您的名头,去阿卉贡王上那边,帮着他解决了这次的事情。”
“哦?”原本只是些许的好奇,在李昭烟说过这话之后增长许多,莫格桑打量着李昭烟,时在觉得这话不像是一个单纯经商的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是这样……”担心莫格桑觉得自己只是在开玩笑,李昭烟详细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当然这都是在临来这儿的路上临时胡编乱造的。
原本李昭烟和肖庆商量的是,告诉莫格桑自己在另一位王上那边吃过一些亏,所以才知道他和人起了冲突之后想去将水搅浑,让他的对手多占些便宜,只是过来的路上,李昭烟忽然想到莫格桑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人,自己如果真的这么说了,难免被认为是在找借口。
李昭烟故事编的好,莫格桑虽然没信几句,听着倒觉得有些意思,不像那些随随便便找个借口敷衍他的人。
虽说已经让人去在两个人之间搅和,但借着李昭烟的话来说,莫格桑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假思索地就将李昭烟的请求答应了下来。
“你今日回去收拾些东西,等明天本王写封信给阿卉贡,让他将你好生照看着。”抿了一口面前并不怎么喝口味的茶水,莫格桑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散开,到底不是常来的地方,连茶水点心也备不好。
“王上,您,您这就答应草民了?”李昭烟将一个被天上的馅饼砸进怀里的人演的得极像,愣愣的,不敢相信这位高高在上的王居然这样轻易的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幅样子很大程度地讨好了莫格桑,他被不合口味的茶水影响到的心情很快恢复,甚至还要变得比刚才更好一些,“既然是要过去将水搅浑的,那再用你原来的身份就不太妥当了,本王会另给你一个身份,到时候留意一些,别穿帮了。”
“是是是,草民一定不辜负王上的好意。”李昭烟叠声应了,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坐在莫格桑对面就已经足够让李昭烟不是那么淡定,这时候她将自己的坐立不安表现的更明显了一些,嘴唇嗫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回去时,肖庆正在院子里等着,对面坐的是沈意遥和苏子玉,她们已经从肖庆那里听说的李昭烟接下来的计划,见李昭烟回来,一连串的问题就抛了过来。
“行了行了,在莫格桑跟前演了大半天的戏,可把我给累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骗过去,阿遥和子玉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吧,左右你们的事情不是还没做完。
肖大人待会儿回去记得收拾几件衣裳,明儿莫格桑的人可就过来了,我本来是想着咱们自己过去,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妥,就答应了他让人送我们到地方的提议。”李昭烟一坐到摇椅上就瘫了下去,浑身没骨头似的,却还惦记着正事,一个一个说下去。
沈意遥见李昭烟这样子也不好再打扰她,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有事写信回来找她帮忙,随后就带着苏子玉回了房间。
肖庆嘱咐翠月照看好李昭烟,也回了隔壁院子。
正是天热的时候,夜里在外面睡了,只要身上盖好被子也不会就受了凉,翠月一转身的功夫就看见李昭烟以及陷进摇椅里睡着了,不忍心将人叫醒,于是从屋子里取出一床薄被给李昭烟盖上,坐在一旁守着她。
李昭烟时在蝉鸣声中醒过来的,院子里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几只蝉,一觉起来便互相呼应着,没完没了,硬生生将李昭烟吵了醒来。
“主子醒了?您回屋去再睡一会儿吧,这会子时间还早,就算要来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的。”翠月已经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打盹儿了,同样也是因为蝉鸣声而惊醒。
“不必,时辰虽然还早,但准备准备也就差不多了。”李昭烟说着从摇椅上起身,果然就是不如在床上睡得舒服,浑身都有些酸痛,尤其是颈肩和后腰,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厉害。
翠月搀着李昭烟进屋,看李昭烟这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够坚持坐上大半天马车的,提议道:“您要是不想休息的话,不妨在榻上躺上小半个时辰,想想事情越好,总能缓解一下您如今的状态。”
李昭烟这次没拒绝,躺下之后还忍着手臂的酸痛,抬起胳膊按压了几个穴位,按过之后确实是好了许多,最起码不再像刚才那样动也不能动了。
另一座王城,阿卉贡正坐在宽大的桌前看着奴才布菜,向来愁眉苦恋的人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脸上的愁容更重。
“王上——”外面的侍卫急急跑进来,因着阿卉贡的性格问题,久而久之,只要有了什么急事,宫人或大臣经常会直接冲进来就说事情,而不会让人通禀。
阿卉贡没什么精神地看了一眼侍卫,“如果不是什么好消息的话,就不要说了,反正这些事情我也会从朝中的大臣们口中得知,何必自己再看一遍呢。”
侍卫被阿卉贡这话堵住,一时语塞,随即反应过来,“王上,这是莫格桑王上让人连夜送来的信,你无论如何亲自看上一眼。”
“什么?”阿卉贡已经举起筷子,此时一听见侍卫的话,筷子一个不慎就掉回了桌子上,“阿卉贡的信?把信给我,我倒是要看看好端端的他又要凑什么热闹。”
信上内容十分简短,只是说明了莫黎外出时新认的妹妹想要到这边来玩耍,希望阿卉贡作为东道主能够好好招待一番。
许是拆开信封之前时在将事情想得太过麻烦,以至于阿卉贡看完了整封信之后仍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随手指了一下侍卫,“你,差不多再过一个时辰吧,到时候到城门口去,见了一架和我们这边不一样的马车就将人叫住,说你是去接他们的,看着让他们找个住处就不用管了。”
要是将人放到自己跟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阿卉贡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从小就知道该如何规避各种问题,许多招数都是百试百灵。
侍卫能够出宫一趟自然是愿意的,甚至他比阿卉贡说的还要出去的再早一些,因为他的家人正在那个城门口的方向摆着小摊做生意,早些出去的话,还能和他们说说话。
日暮西沉,侍卫靠着墙打了个哈欠,太阳晒的久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怎么还不来?”
眼看着侍卫都准备昨晚回去再跟家里人多聊几句,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架马车,侍卫已经侧过去一些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耐心地等着马车靠近,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一个还不是的话就要回去吧,他为什么不可以在和家人说话的同时,留意着从街道上过去的马车呢?
命运并没有给侍卫和家人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那架逐渐靠近城门口的马车确实如同阿卉贡所说,亿点看上去就和他们这边的不一样。
驾车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个侍卫是在等他们,在靠近他的时候让马儿跑得更慢了一些。
“请问是从莫格桑王上那里来的客人吗?王上让卑职在此等候,以便帮着客人在城中安置。”侍卫说着,面上带了喜意,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