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苏楚陌对虞越的话表示赞同,复又问道:“虞家主此行是为了让本王的王妃为你医治,酬劳可带好了?”
不是?这就默认自己能治了?李昭烟看着问也没问自己的苏楚陌,有时间不知道该因为他这么信任自己而开心,还是因为他擅自替自己做主而不满。
虞越显然也已经在潜意识里认定了李昭烟可以治他的病,闻言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几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虞家在京城的商铺半数赠与燕王妃,另有澧县的一处宅子,约摸有半个燕王府大,我记得那儿是王爷的封地?”
“虞家主消息可不太灵通了,澧县已经交还了皇上,不在是本王的封地了。”苏楚陌可有可无地看了一眼那几张纸,不怎么想要的样子。
李昭烟眼睛却已经不受控制地粘在虞越手上,这看着少说也有七八张吧?就算一张是宅子的地契,剩下的铺子也足以震惊不少人了,这病她可以治!
虞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衬得眸子格外清明,“不过权宜之计罢了,王爷这话唬唬旁人也就算了,怎么会认为我也看不出来?”
这人还真是,李昭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说呢,怎么看着这人莫名觉得眼熟,原来是有些像苏楚陌,两人如今分明商量的是生意,却叫人不得不时时提防着,以免什么时候忽然有人动手,毕竟话说的实在是太欠揍了。
李昭烟这一笑,苏楚陌和虞越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虞越手腕一转,将展示给苏楚陌看的纸张递向李昭烟,“王妃,这便是您为在下诊治的报酬了,您意下如何?”
眼馋归眼馋,这种事情上李昭烟可不糊涂,看着一抬手就能拿到的东西,李昭烟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苏楚陌。
“能治就受着吧,只是只有这些可不够。”苏楚陌慢悠悠地开口,急着治病的又不是他,谁要着急让谁急着去。
虞越神情微僵,到底没变脸,仍旧维持着笑意,“王爷还有什么想要的?”
“说说你们怎么知道在哪儿等人的。”不紧不慢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苏楚陌启唇,道出附加条件。
就说苏楚陌不是狮子大张口的人,李昭烟看着比虞越还紧张,听了苏楚陌的话才松开拳头,虞越这问题比起白远易让她看过的疑难杂症多半算不得什么,治起来不会太费劲才对,要得多了,她心里要过意不去的。
同样以为苏楚陌要坐地起价的虞越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未免苏楚陌不满,他一出手便是最大的诚意,京城那几间铺子可在虞家在东临的少数产业里占了一小半,再多些,即便他是家主也不能轻易给出去了。
至于苏楚陌知道给他消息的人是谁会不会影响对方?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初本来就没说要保密,即便是说了又怎样,他咬死不认就是了。
“是一位姓穆的姑娘,她前两天给我送了信,让我来这儿,今天一大早又传来消息,给了具体的时间地点。”说着,虞越甚至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张纸条,正是他口中的穆姑娘给他的消息。
尚未见过穆文竹的字,李昭烟与苏楚陌都没妄下定论将这人和穆文竹联系到一起,确定了虞越没说谎,李昭烟在苏楚陌的示意下接过了虞越手中的地契。
“进里面吧,我给虞家主诊诊脉,先看看是什么问题。”拿了钱什么都好说,何况这还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拿下的东西,李昭烟好说话得很。
与此同时,郦国皇宫里的苏子玉过的就不是什么好日子了,一连五天,沈天问但凡得空,一定会来寄荷轩院子里坐坐。
郦国较之东临气候温和许多,此时正相当于东临的初秋,有时候太阳照在身上甚至会让人出汗。
“还是不肯吃饭?”看着良筠原模原样端出来的饭菜,沈天问眸色深沉地望了一眼屋内,出声问询。
良筠颔首,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可这都已经五天了,专门训练过的人尚且会觉得受不了,何况苏子玉一个郡主。
不说多娇生惯养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过吃不饱饭的经历,就这么折腾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熬坏了身子。
“主子,郡主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您不妨……”沈天问对苏子玉的在意或许他自己都还没有发觉,可一连看着沈天问来了五天的良筠却看出来了,担心苏子玉出了什么事情之后沈天问后悔,良筠虽然犹豫,还是开口劝说。
“你的意思是让寡人放她走?”沈天问不像是因为这话生气,只是笑得渗人,“她就是死,也得死在寄荷轩,死在寡人的皇宫,你若是看不下去,寡人会让良月来替你。”
暗卫训练时男女并不分开,良月与良筠一起接受训练,是个样貌阴柔的男人,扮成太监觉不会叫人起疑,连易容都省了。
良筠之所以会开口还不是害怕沈天问受苏子玉影响,见他这样,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然而沈天问一国之君的身份使得他无法在寄荷轩久留,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了,见苏子玉确实没有出来见他的意思,沈天问走到门口,接着门窗透进去的光看了一眼桌前坐着的人,随即便转身离开。
杜子墉立即跟上,出了寄荷轩,见沈天问面色尚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皇上瞧着对苏郡主格外上心,不若给个名分,也名正言顺一些,否则外头少不得有人诋毁郡主声誉。”
“名分?给谁,苏子玉?”沈天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子墉,难不成你们都因为寡人将她苏子玉带进宫来是中意于她?”
难道不是?杜子墉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顺着沈天问的话说:“并非如此,只是今晨奴才听见有人议论,方才忽然想了起来,您只当是句玩笑话就是了。”
虽是这么说着,可眼下宫里有谁不把苏子玉当他沈天问看上的人?
沈天问后宫里为了安抚朝臣才封的两个妃子一年下来见到他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再看看苏子玉什么待遇,那可是沈天问每天上赶着去见的。
说着话离开的一行人没留意到宫墙拐角处藏了人,看着沈天问走远,藏在远处的人带着宫人走出来,痴望着沈天问的背影直至不见。
“本宫倒是要瞧瞧,到底是怎样的狐媚子,竟能勾的皇上整日沉迷此处!”来的是唯二的两位宫妃之一,靠着父亲朝中一品大员的位子坐上妃位的淳妃。
宫人担心地看了一眼,害怕沈天问会去而复返,将自己主子捉个正着,“娘娘,要不还是算了吧,奴婢听说这里面是之前那位苏郡主,兴许只是谣传,皇上并不是要纳她为妃——”
“不可能。”淳妃言之凿凿,“林家姐姐给本宫送了信,说她昨日去给皇上请安时听见杜公公与其他人说话了,说什么,这后宫要不了多久就要再多出一位主子,让他们到时候都长些心眼,别将人得罪了。”
林家的就是另一位妃子,相较之下脸皮更厚一些,隔三差五就去给沈天问请安,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说不定去多了,沈天问真能多见她一两面又不是不可能。
“雅妃……”宫女本来是要说让主子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万一被人当枪使了呢?只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依着淳妃的心智,要是能想到这一茬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只好作罢,盼着她运气能好一些。
这里就不得不说了,这种情况实在分不来运气好坏,雅妃说的是真的就是好事了吗?真得罪了苏子玉,沈天问可不会管她们是出于什么原因。
被身边宫女支支吾吾的样子气到,淳妃一甩袖子,自己先一步往寄荷轩大门走去。
沈天问才走了不久,门就没关,这时候倒是方便了淳妃。
“人呢?怎么,皇上走了都不见有人来送,还真是胆子大得很呢。”淳妃一进门就是挑衅的话,全然没把这里面住着的人当回事儿。
笑话,沈天问要是真的在意她,怎么可能这么些天了还没给她位份,这样的话,又何必给她面子。
良筠正在里面劝说苏子玉吃些东西,听见外面的动静之后脸色有些难看,“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来,奴婢这就去将人打发了。”
“不必。”
良筠回头就见苏子玉连续几日不见光彩的眸子忽然亮了,“送上门来的人打发了怎么行,得好好招呼招呼才对。”
苏子玉可憋屈了几天了,本以为和杜子墉闹成那样子能让沈天问厌弃她,没想到一点儿用都没有,反倒让沈天问天天没事儿就来。
她多看沈天问一眼就难受,可不得整日待在屋子里,再不消遣消遣,沈天问还没生气呢,她先憋疯了。
看着苏子玉起身就往外走,良筠直觉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脱离掌控了,跟出去的同时不忘示意小宫女绕道去给沈天问传话。
“呦,来的这是哪位?”款款行至阶上,苏子玉几步路之间就摆起了架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