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谢子文哪儿还坐得住，当即就回去穿衣服。
季霜也整理好自己，两人难得精心拾掇了一番，光鲜亮丽的准备出门。
可巧此时，谢子琰给谢子文打来了电话，说在老地方有个局，问他们是否睡了，要不要来玩。
老地方说的是谢子琰朋友的清吧，因为离美院不远，招待的也是学生偏多，所以环境也算干净雅致，季霜和谢子文都还在美院上学的时候就常去。
谢子文放了免提，季霜也出声跟谢子琰问好；问清了卡座几号，都有什么人，两人就出门打车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美院对面的巷子口，谢子文和季霜下车，远远地就看到酒吧的灯牌闪烁，赫然是“观山海”三个字。
“好久没来观山海了。”季霜感慨，“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就没再见过比观山海名字更别致的酒吧。”
谢子文深深认同，“今天别弄太晚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季霜不甚在意，“我起得来。”
靠近酒吧门口，就已经能听到里面悠扬的乐声，放的是一首法语歌。
工作日，酒吧里人不多，季霜和谢子文进去没走两步，就看到角落最大的卡座里谢子琰的身影。
“姐！”
谢子文率先冲过去，一把搂住谢子琰脖颈，又跟卡座里其他两个人问好。
季霜笑着问候，跟谢子文一起坐到谢子琰身旁。
对面的一男一女看着跟谢子琰岁数差不多大，男的季霜有印象，就是观山海的老板。
比起季霜那淡淡的疏离和客气，谢子文跟观山海的老板熟的多，聊得间隙还能带季霜几句，酒局也不算冷。
老板今年三十岁，小麦色的皮肤，长得像中泰混血，说话的时候平翘舌音不分。
季霜虽然上学时常来，但除了知道老板叫凯文以外，别的一概不熟。
倒是凯文，似乎对季霜印象很深。
“季童鞋（同学）啦，我还记得你，大二的时候还有小男生想在这儿给你表白的嘞，结果你那天都没来。”凯文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小孩子有个性的。”
季霜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点头，“给您添麻烦了。”
“我们小霜脸皮薄，上学的时候只知道好好画画读书。”谢子文哼声，“凯文哥你说的那小子我记得，最后让我打发了。”
谢子琰瞥一眼自家老弟，懒得戳穿他那点小心思。
聊得还算其乐融融，眼看着气氛火热一些，谢子琰给季霜和谢子文介绍凯文身旁的女人。
“这位是华丰娱乐行政部总监，Lily，你们得叫姐的。”
季霜闻言心中微震，下意识和谢子文交换了个眼神。
俩人都明白过来，今儿谢子琰叫他们来，是特意把他们引荐给这位Lily姐的。
季霜心里感激不尽，偷偷蹭了蹭谢子琰的肩膀，而后笑吟吟跟Lily交谈。
相对轻松的酒局，有些话就不好说的太明显，只能当交朋友那么处。
季霜拿捏着分寸，跟Lily搭话，“说来好巧，我今天还见到郑璐姐了。”
Lily笑起来亲和又漂亮，眼睛微弯时带着不让人厌烦的圆滑，“我知道，小璐和邓莹去Ivan谈合作嘛，回来的时候传遍了，说Ivan的新人设计师很厉害什么的，所以我才好奇。”
“这不，我赶紧联系子琰，我就知道我没记错，她弟弟跟你是发小。”
近乎寒暄一般的话，Lily说的时候也是笑意慢慢，但季霜却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子琰姐是银初分公司的人，纵然跟总公司华丰的人有交情，对方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似是看到季霜的顾虑犹疑，谢子琰顺势给Lily倒酒，微微笑了笑，“你的人脉广，哪儿你都能挖出点料来，但我记得我可没跟你说过我弟的事吧？”
“哎哟，你是没说过，那不是江总那边透出点小道消息来嘛？”Lily笑的见牙不见眼，“你当江总那美女秘书团吃素的啊？”
季霜心跳都快了一瞬。
她跟谢子文对视——
这是可以说的吗？
谢子琰拿着酒瓶的手顿了半秒，旋即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倒酒，“是吗？”
Lily倒很大大咧咧，“别太在意。你和江总那些事公司知道的人是不少，但大家都有眼睛的，你这样的——反倒是江总配不上你，找个更好的吧谢总监。”
话题聊偏，但季霜和谢子文都没吭声。
一来是有意思，二来是贸贸然打断也不大好。
“那借你吉言。”谢子琰笑意加深，“你别光说我，说点正经的——郑璐和邓莹那边有接触别的品牌谈代言吗？”
“没有。”Lily回答的很干脆，“我跟你直说，郑璐那边势头看着猛，但她早些年出道被贴了个‘村、土’的标签，现在想找顶奢很难很难的，这个时间蓝血红血奢牌什么代言人、全球推广大使、推荐官这些人家早都续好约了，哪里轮得上她喔。”
“国内的一些品牌郑璐自己又看不上，说白了——一开始她就奔着Ivan去的，只要Ivan出的东西不是坨屎，她都会要的。”
季霜听的有些怔住了。
怪不得——
顾钦今天会跟她‘多此一举’说那番话。
隐隐的后悔在心间滋生。
谢子琰看到季霜的微表情，就知道今天她特意找人聊这件事是找对了。
“那倒也好。”谢子琰微微笑，起身看季霜，“霜儿，陪我去趟卫生间。”
季霜应声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地跟着谢子琰去了卫生间。
两人没进隔间，而是在门口停下脚步。
这里还算安静，乐声跟这儿隔着一层纱似的，雾蒙蒙只能听见伴奏旋律。
谢子琰给自己点一根薄荷味香烟，又给季霜递一根。
“不了姐。”季霜臊眉耷眼。
谢子琰见状笑了，“今儿你们公司出了什么事我大概知道了。”
季霜抬眸，有些惊诧，“啊？”
“今天跟着郑璐和邓莹的那个小助理，她之前是在行政部实习过一年的，跟Lily关系好，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这次你失之急切了，给郑璐占了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