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着一个人,没有什么原因。女孩子是不用讲道理的,讨厌就讨厌嘛,我喜欢你就好了。别哭了,我不疼。我不喜欢你哭。”柯雁归的脸色煞白,还强撑着与她说话。给她心疼地眼泪止不住。说完这句话他就沉沉晕倒过去,顷刻间她感觉天都塌了。
声嘶力竭地抱着他哭,刚发泄完委屈这些天又积攒了不少,也顾不得会丢梁家的脸面,被众人围观着哭得像个傻瓜。
“我输了。”二楼上,杜承业手拿着茶杯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梁雪明。芬香的茶水已溅出到地面。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风轻轻地吹着,眺望远方,突然对以后感到迷茫。看见她为别人哭得撕心裂肺,好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下楼把她护着,狠狠地教训那帮大胆的家伙,但他不行。
关柿从躺椅上站起来,拎着茶壶为他填满。随意散漫地靠在栏杆上,看着地面上那个可怜兮兮的人儿,独自一人抵挡着众人的冷嘲热讽。轻声笑:“我就说你会输,就敢赌你还念着她。”
只听楼下的那个姑娘站了起来,表情骤变,从一只小绵羊变成了狼:“就算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就没人可以欺负他。他是我拿命也要护着的人!而你们这些人,呵。”
她一把拽住面前嚣张的那个公子的手腕,上来就是过肩摔。速度比平常在练武场时快了不知多少,看着伤害过柯雁归的那些人,躲过这些人的回击,狠狠地给他们来了一巴掌。
周围人早已看呆,这样的身手在同龄人之中几乎可以算上是最好的,感慨到:原来以前她一直藏着。
行云流水地从腰间抽出匕首,压在那位公子的脖子上,蹭着他的皮肤慢慢逼近,嘲讽道:“说别人废物的时候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废物?所谓有眼不识泰山也就说的是你这样的人吧?我不想杀人惹事非,别总来惹我,不然哪一天我没忍住你就死了。我真的会杀了你,别拿命玩。别当我脾气好。没了太子正好,以后我不必顾及什么了。”冰凉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他吓得双腿发软当众给她跪下,满头豆大的汗水直流。
“我扛过大刀,拿过宝剑,杀得了人,救得了人,能弹琴、能唱曲,能写诗作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们还要我怎样?明明脾气很差的一个人,因为你们还要我让步到什么地步?我从认字以来一直在为了当好太子妃而努力,而你们只需要嘴上不停地胡说就能摧毁我苦心经营的一切,现在开心了吗?呵,也不管你们开不开心,以后再让我不开心我不会心慈手软了,该教训的人还是要教训,真把我当软柿子捏。愚昧无知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我忍不了。”
梁雪明拎着匕首,一把甩出稳稳刺中路边饭馆挂着的猪肉条上。她冷漠地环视周围,对他们的惊讶视而不见,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为了某一个人而推翻自己曾经守护的一切,甘愿与这些人为敌。他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她梁雪明能做的也不止这么多。
嘴上说不想她皱眉却总用行动让她皱眉的人和用行动来替她挡去伤痛的人相比,她选择后者。她不能和一张只会甜言蜜语的嘴过日子。
杜承业不想再看下去,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拿起刀反抗,以前她都因为自己而忍着无限的委屈。他的雪明妹妹超出他意料的优秀,那么多年哪怕在他面前也伪装着。这说明,那位来历不明的柯公子真的做到了让她在乎。
“舍不得了吗?”关柿斟满酒与他碰杯,一饮而尽,调侃道。
杜承业喝完这一口茶,一直盯到楼下的梁雪明和仆人把柯雁归抬到马车中驶离这里。终于不在窗口站着,躺倒在长椅上闭眼休息。关柿追着坐到他旁边,不依不饶地调侃:“自己决定放手不要的人被别人捡到宝,心疼了吧?”
“嗯。”杜承业的回答很轻很浅,心中压抑难受。
“曲花水真的比她值得?你真的想清楚了?”关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还觉得不畅快,非拉着他一起。
杜承业坐起身,夺过他手里的酒往嘴里倒,嫌弃地推开他问:“你呢?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我?我还早着呢。才十五岁急什么?外面那么多好姑娘我还没玩够。还没发现自己又喜欢又适合成亲的姑娘,或许这辈子都遇不到了。”
关柿长长叹息,惆怅地说道。
杜承业继续惆怅地看着梁雪明消失的远方静静发呆,脑海中想起无数曾经对她的承诺。
徐徐远去的马车中,梁雪明已不再流泪,紧紧地抱着柯雁归,心中对他的责任感越发多了起来。
“马夫,我们去辛家。”
“小姐!不可啊!为了这么个普通的公子不该麻烦辛大人,若是被家主知道了小姐您。。”马夫慌张地掀开帘子劝说。
她摇摇头,坚定地点头,抱着柯雁归的手渐渐紧了,说:“为了他什么都值得。他不该受一点伤害,必须好起来,越快越好。”
“唉,好。”马夫垂眸叹息,匆匆瞥她一眼又换了方向。看着梁家的方向脑海中已有她被家主惩罚的场面。
京城辛家救人杀人的手段在全天下都是数一数二,他们很少承接外面的活,除非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辛家的大门总是禁闭,梁雪明使劲地嘶喊到喑哑,那门内才终于有了动静。
“雪明外出回来几天了,终于想到来我这看看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对她的责怪。随后大门被打开,从里面都出一位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的女人,身材高挑,比梁雪明高了两三个头,左半边脸有着长长的头发挡着面貌,露出的那只眼睛十分魅惑,被看着的时候让人总会红了脸。
梁雪明一头扑进她的怀抱,哽咽着求:“求红姨救救他吧!求您了。”她紧紧抱着她的腰慢慢滑下给她跪着。
辛红把她拉起来柔声说:“我们雪明从未有求与我,凭和雪明的情分救一个人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