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这话喜极而泣,立刻松手跑到柯雁归身边,热切期待着对她说:“那请红姨快救救他!”
辛红一招手,府内的护院一齐把他搬到屋里。辛红摸摸她的头,蹲下来用指腹蹭掉她不停往下滚落的眼泪,看她哭成泪人,不禁好奇问:“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让雪明这么上心?”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他从没有遇见我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都怪我。”她抽噎着自责道。
辛红抱起她走向里面,笑着安慰她:“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们辛家救不了的人,雪明别哭。”
她乖巧地忍住眼泪点头。
仆人慌张地跑过来跪下,那双手从没停颤抖:“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啊!”
“何事?”辛红细眉微皱,不爽地瞪他问。
仆人与她对视上的那刻浑身下意识颤抖,连忙给她磕头问安:“参见辛大人。小姐啊,家主正在府前等您回去!拿,拿着鞭子。。。您,您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要出大事了!小姐啊!”
“雪明赶紧回去吧,你这次真把你爷爷惹极了。红姨治好他后就去找你,别怕。”辛红把她放下。她也害怕,梁家主的脾气全京城人都知道,惹他生气的下场很严重。梁雪明自小就是被打大的,自小就怕那鞭子。
梁雪明听后,那双手一直在抖,尊敬地朝她施了一礼,匆匆跑走,将跑出门口又回头喊:“请红姨一定治好他!身上一点疤痕都不能留!雪明走了!”辛红朝她挥挥手,她便能放心地跑走。
坐上早为她备好的马车,快马加鞭地往梁府赶去。仆人没忍住嘱咐她:“小姐这次可千万不能再顶撞家主!若再像以前一样保不准连命都留不住了!请您听我一句吧!家主这次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了。”梁雪明心如死灰,冷漠回应他。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也早料到会被家主打。但这次她绝对不会松口。既然他放弃了她,那她也没必要再为了他坚持什么。
梁府门口早围了一众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梁纵坐在椅子上,一旁摆着一排的东西用来惩罚她。满脸的阴沉,身边一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马车顺利地驶进人群,梁雪明心中忐忑不安,刚下了车,梁纵挥手就扔过来一把短刀,直直地蹭过她的脸颊,半个刀身插在马车上。
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走到梁纵的面前跪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我没错。”她直视着梁纵那双如狼一般危险的眼睛,倔强地说。
梁纵气急败坏地拿起身旁的鞭子朝她挥过来,那一声脆响让现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她闷声忍下,那眼神仍旧倔强。片刻之间又来一鞭打在她的背上,后背上已有两条血淋淋的伤口。
“混账!”
“我从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忍受爷爷的惩罚!”她站起来怒目还嘴。
梁纵恨得牙痒痒,转手又拿了一块长板,打在她的右肩上,她被这力道打得摔在地上。
“是太子先断了情!是他们先伤的雁归哥哥!我没有做错!一直都没有!是爷爷一直要求我忍耐、要求我事事做得完美!可我本就不是像唐霜公主那样优秀而完美的人,我怎么能不犯错!”梁雪明抹去嘴角的血迹,心中愤愤不平,瞪着他说。
梁纵走下台来,响亮的一巴掌又打在她的脸上,直指着她骂:“你当众伤严大人家公子,这就是不对!严公子没打在你身上你就是不能打他!这就是错!你这个贱人!”
梁雪明听不得自己从小到大尊敬的爷爷骂自己贱人,眼眶中立马转着晶莹的泪花,她指着周遭百姓压着心底的委屈哽咽:“爷爷既然从不相信我什么,那还为何要苦心积虑地培养我!承业哥哥既然先断了情,我也不是非要嫁他!是他无情!是你们先犯的错,是我一直为你们忍受这些骂名!”
“混账!”梁纵又是一脚,她被踢得往后砸去,撞到脑袋,眼前一片模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梁纵早已挥着鞭子狠狠地打她。
百姓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胆小的捂着嘴巴不敢直视。众人唏嘘不已,那个从前众星捧月的梁小姐也会有如此下场。
梁雪明死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梁纵边打着,嘴里边骂骂咧咧着什么。
她浑身狼狈,鲜血顺着额头滑下入嘴,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挥来的鞭子,趁梁纵松懈之时抢来,挥手就是一鞭,眼中已生杀意,梁纵哪里看得她还手,手下几人皆是高手,抢过她的鞭子架着她在半空。
她再没有大小姐的样子,头发四散,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红色几乎覆盖了她全身。“爷爷从不想认我这个孙女,又何必惺惺作态!”梁雪明不打算再忍让什么,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撕了他这张总爱伪装的脸,“爷爷也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连给雷阳将军提鞋都不配!”
梁纵深呼吸一口气,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她喷出一口鲜血。
“梁家怎么养出你这个逆子!有辱门楣!”梁纵戳着她的脑袋骂。
沈宁被拦着在人群外不给进来,就差给梁纵跪下求饶。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也被人群的嘈杂覆盖。
“你动我可以,若是敢动我母亲和雁归哥哥,我死也不会放过梁家!以我性命起誓!”她侧脸勾唇一笑,咬牙切齿地发誓。
梁纵捏着她的脸,笑得丑陋,脸上青筋暴露,问:“你拿什么跟我争?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你不信试试,呵呵。。。”她被人束缚着动不了,大笑着回,“我可以死,但他们一定要活!”
梁纵从她的脸上已看出雪明上神昔日英武的影子,不禁胆颤。
“把她关入寝室禁闭!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梁雪明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她笃定梁纵不敢,也不会杀了她。她从不想和梁纵撕破脸,是他做得太过。
眼看这才片刻不到,梁府门前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挤得水泄不通,都来看她的笑话。杜承业穿着便服藏在人群里,看着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却不愿意松口,这就是他认识的梁雪明。
梁纵做所也不过是为了把他逼出来,让他心软,从而把太子妃之位还给她。但可惜梁纵小看了皇家的狠心、决绝。他能狠心伤梁雪明,他们皇家也能忍心看梁雪明苟延残喘。
京城里,没有心软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