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季斯南瞳孔张大,没太明白徐初柠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知道。”徐初柠左手抱臂,右手支在手臂上,手掌轻托着下巴,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浅笑。
看着季斯南迷茫的眼神,她再次开口:“你是想问我明明知道离婚的理由,为什么非要问你是吗?”
“我知道是一回事,但你骗我又是另一回事了季斯南!”徐初柠轻柔道。
灯光打在头顶,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她逆着光,让人不能完全看清徐初柠脸上的表情。
徐初柠往前两步,在床尾停下,目光朝床头看着。
“如果你真出轨了,你认为我...能原谅你?”
女人认真又庄重的眼神让季斯南猛烈跳动了下。
是啊,徐初柠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若是她真以为自己出轨,是不可能生下黛黛的,更何况是回国后有意无意对他的纵容。
只是他沉浸在徐初柠回来的幸福里,对这些异常丝毫没有深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铭景哥家喝酒的那天。”徐初柠挑眉,在季斯南的震惊目光下继续补充道。
那天她喝多了,季斯南便把她先抱上楼去睡了。
她半夜醒来身旁是空的便起身找人,只是她刚推开门就见对面那间一直紧锁着的门似乎没关上。
这间屋子一直都是紧闭着的,她出于好奇就推开了。
走进屋内,墙上贴的那些画,几乎都是人像,而且无一例外,画的都是她。
其中夹杂着几张风景画...
而那些风景画,是她第一世跟慕铭景出国游玩时画的...
看着那些画,她震惊的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神。
再往里走,她看到了桌上的照片。
那是她跟慕铭景还有第一世他们那个孩子的全家福。
彼时的她已经怀了黛黛,或许是血缘使然,在看到照片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时,她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疼痛之感。
毕竟那是从怀上就一直被期待着生下来的,她曾经的亲生骨肉。
在没看到糖糖照片时,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当看到的那瞬间,她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眼。
曾经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随后她又慢慢反应过来,这里是慕铭景的别墅,这间卧室从她来慕铭景别墅的第一天就是锁着的。
满室的画足以证明慕铭景对她的心意,同时也代表他早就知晓了前世的事。
徐初柠很是不解,如果慕铭景喜欢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一直对自己的感情视而不见。
只是时过境迁,她对慕铭景早就没了当初的心思,除了心底疑惑外,倒也没了强烈想知道的欲望。
她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糖糖的脸,便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她便继续找季斯南,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听到了客厅传来的声音。
当时的她面上一喜,就想跑下楼,只是随即就传了一道陌生的男声让她停住脚步。
他说:“如果你们不离婚,剧情发生转变,她周边的人都会离她远去,最终她还是需要靠俞政学来拯救她。”
十分无厘头的话让徐初柠停下了脚步。
即便这句话没提她的名字,可她莫名就觉得这是在说她。
徐初柠站在楼梯口,将客厅内三人的话全数收入耳中,她没大懂为什么她一定要跟俞政学在一起。
她跟俞政学不过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更何况她跟季斯南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他们相爱,为什么要分开?
那个陌生的男人准备走时,她跑回了二楼房间,从二楼上窗户翻了下去,在别墅大门外拦住了那个黑衣男人。
起初黑衣男人并不想告诉她真相。
但从三人的谈话中,她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命很重要,所以她威胁对方,如果他不说真话,她就当场自杀。
对面的男人显然被她极端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将所有一切都告知了她。
“如果你不跟他离婚,你的家人可能都会出事。”
也是这句话让徐初柠暂且忍了下来。
她虽然爱季斯南,但也很爱自己的家人,她不敢为了季斯南把家人都赌上。
所以后来季斯南跟赵舒闹出绯闻时,她借势提了离婚,将家里的产业都转出了国。
——
听完这一切,季斯南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他原以为瞒得很好。
未曾想,在他知道的那天,徐初柠就知道了。
他无法想象怀着孕的徐初柠到底是受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神才将一切都安排好。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季斯南垂下眸子,眼底满是心疼跟愧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徐初柠轻笑,在床上坐下,牵起季斯南的手,“我生气的是,你没有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
“你以前还说即便是世界毁灭也不会放开我的手,结果呢?”徐初柠嗔怒地瞪了眼季斯南。
自知理亏的季斯南:“我错了,酥酥。”
“你应该知道了吧?”徐初柠眼睛眨了眨,手指曲起在季斯南手心挠了挠。
“什...什么?”
“你拿黛黛的头发别以为我没看到。”
季斯南:老婆观察力太厉害,在她面前丝毫没有秘密可言怎么办?
“...当初你不是进了手术室吗?为什么...”
把徐初柠送进手术室后,他在医院楼道坐了很久,直到有人通知他手术结束了。
回去时,他只看到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的徐初柠。
“我进手术室就不能出来?”徐初柠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眼底闪过狡黠。
“如果我不出来,怎么能看到某人哭得跟个傻子似的呢?”
季斯南:“!”
“你...你怎么知道!”季斯南瞳孔紧缩,他记得楼梯间没有其他人的!
“我就站在上面一层台阶上。”
当时她就站在上面一层的台阶,听着下面传来男人的抽泣声跟浓浓的烟味。
自从季斯南变得叛逆后,徐初柠几乎没看过几次他再哭,她心里也很难受,只是有些事她必须做完了再跟他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