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剑仙在避居的百年间,霄京查到身殒的那位剑仙之死有猫腻,疑似跟这位避居的剑仙有关。
在霄京暗中调查期间,让避居的剑仙察觉端倪,立马潜逃了。
当时人心浮动,霄京众仙对雪域妖主入驻仙域成为仙尊一事感到不安。彼时,其他异域接二连三地发生暴乱,还有人试图浑水摸鱼攻击青云仙域的边界。
是以,剑仙叛变潜逃一事被瞒下,仅参与调查此事的仙官知晓。为免被外人察觉,霄京让那位剑仙的师弟入驻剑仙府,对外声称是寄住。
这师弟是儒仙,入住剑仙府除了寄住,无人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霄京官方偶尔对外宣称,剑仙在闭关静修中仙元脱窍而出,入世修行。众仙对这说法依旧深信不疑,于是剑仙府被空置到现在仍无人发现不妥。
“此剑仙已经被霄京定性为邪剑仙,他潜逃异域,霄京派出去的人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
仙人追凶的时间段十分漫长,急不来。
但不得不承认,那位邪剑仙是有几分机缘在身的。几次险些被抓,屡次被各种因缘所救。这导致了出去追踪他的仙人迟迟未归,还在外边收徒以防万一。
做事勤快、吃苦耐劳的仙人通常都三观绝正,不达目的誓不休。
自己做不到,就培养下一代继续自己的任务。而云毕罗知道屠青云到仙域寻找天剑宗主的下落,看在阿桑的份上,她派自己的心腹找到追踪邪剑仙的人。
“经查,那位传闻在前线殒亡的剑仙死于邪剑仙的算计之下。为了超越这位剑仙,邪剑仙诱杀不少剑仙、剑修……”
所以,那位身殒的剑仙之死已有确凿的证据。
但天剑宗宗主到底是死是活,未能得知。在那邪剑仙的眼里,下界的剑修实在太渺小,不值得特意提出来炫耀,被笼统归纳一句“诱杀不少剑修”而已。
“以你现在的修为,别说找到那位邪剑仙,就算找到,你连‘而已’的名单都进不去。”姬岳王夫道,“若你执着于此,今日之局你会反复经历……”
今日是屠青云运气好,碰巧他和毕罗仍在仙域,下次未必能化险为夷。
他如何无所谓,就怕连累了阿桑。
今日之难,不过是有人试图把她逼出玉尘宫。阿桑独闯天下的运气确实不太好,偏偏她又能遇到相当给力的贵人。
但如果她的亲朋坚持作死还无力自保,再多的贵人也拉不住被连累的她。
屠青云的天赋不错,云毕罗提拔他是出于惜才之心。如果他只顾寻找千年前失踪的师祖,而忘了身在仙域便于提高修为的优势,那她只能自嘲看走眼了。
“阿桑就不像你,她主次分明,从不本末倒置,救人先救己……”
如果自身难保,谈何救人?自身实力不足却妄图去救人,这不是给亲友添乱吗?
“阿罗在霄京也有宫宇,她想让你驻守其中。往后,除了父帝、母尊传召,其他人的传唤你皆可不理……”
大帝姬的宫宇内有三界藏书,任他翻阅寻找适合的功法。
不过他修为低下,未晋仙阶,大部分藏书他看不见也看不懂。所以,他可以想办法讨好守藏书的老仙人,若能得其青睐指点一二,足够他将来受用无穷。
“阿桑的处境已经这么凶险?”屠青云默然道。
否则,云毕罗怎会让他区区一个无亲无故的下界修士入驻她的宫宇?
“估计是,”对于这个问题,姬岳王君给不出一个笃定的答案,“我长居九岳山,对仙域的事所知不详。到底如何,相信假以时日你会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据说此事跟她那位幺弟有关,听到消息的她当场就变了脸色。
阿桑飞升,阿罗高兴之余,最担心她会跟玉尘宫、长梧宫牵扯上。当时他还安慰她,桑主好端端的怎会跟这两位仙域巨头扯上关系?劝她莫要杞人忧天。
万万没想到,最傻最天真的人竟是他自己。
这些内幕就不跟屠小哥说了,以免他过于担心犯蠢给阿罗、阿桑添乱。自己今趟的任务就是把屠小哥带离剑仙府,并说服他留在阿罗的宫宇修行。
不惜把一个无亲无故的下界修士留在她的宫宇,此事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眼下任务完成,屠小哥也感激万分乐于成为碧罗宫的一名杂役。开始想到她今早怒气冲冲地离宫,姬岳王君不由得面露忧色。
他不是很了解她的幺弟,只知道长笙公子的名声好坏参半。
对方还是云帝的亲子,若阿罗跟他起冲突,最后肯定占不了便宜。阿罗在星燧素来冷静得可怕,一回到仙域就整个人烦躁不已,甚至情绪外露不加掩饰。
真叫人担心哪。
……
东署刑罚台,一名捆绑着手脚的女仙将被困在结界里接受天雷之罚。修为大减,身上早已血迹斑斑,台下还有数位仙人在垂眸观刑。
垂眸是不忍心看,之所以站在这里完全是被逼的。
“看把你们闲的,”云毕罗踱着步子,既不看受罚的女仙,也懒得瞅观刑的人一眼,径自道,“前线战事激烈,你们不想着到前线建功立业,却一天天吃饱撑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这次更绝,连本座的义妹都成了你们肮脏心机下的牺牲品……”
一想到这个她就来气,明明阿桑跟幺弟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硬生生被这群猪脑子给扯上了关联。
就算幺弟对阿桑产生一点兴趣,既知这是自己的义妹,直接找她去解决不就得了?偏要先斩后奏,以为事已至此她就算生气也无计可施了么?
“你们就是太闲了,”云毕罗冷眼瞅着面如土色的众人,“争权夺利之心与凡灵无异,既如此……”
“长笙公子到!”门外传来的高呼打断她的话。
听闻主君驾到,在场观刑的人不由得放下心头巨石,面露喜色。还好来得及时,只要主君在,帝姬就没立场处理他们这些幕僚。
唯独受罚的素衣女仙脸色惨白,心如擂鼓。
这不是狂喜,而是莫名心慌。
勉强抬眸瞧瞧来观刑的同僚,见他们一个个面露喜色方知这是一群蠢货。自己等人算计的可是公子看中的人,若被他知道真相,自己是何下场可想而知。
自荐为公子幕僚的仙家可不少,她和几人仅是其中的一小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