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羽在那张A4纸上画了一个黄帽子电话亭和一个穿着格子外套的披肩发少女,他没有彩色水笔,于是担心金娇娇会不会认不出那个电话亭。他用蓝色的圆珠笔在画面的右侧写道:
“我来了,告诉你一声。”
杨鹤羽带来了幸运,金娇娇的情况愈发稳定,她从ICU被转了出来,各项数据指标都日渐趋好。
家人还是无法探视,但杨鹤羽又给她画了几张画:
一张是她吃云南米线时豪迈的样子,一张是她举着两只受伤的手满脸傲娇的样子;
那时候金娇娇已经拆了一身的管子,可以起来活动了。护士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她给杨鹤羽发了一个语音消息,她说:你说话算话么?
第二天,杨鹤羽回了最后一幅画给她:那幅画是金娇娇醉酒时的样子,傻乎乎的——他在画面的右侧,语带双关地回答她的语音提问,他写道:Yes,Ido.
金娇娇胸膛里哗啦一下就热了——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装醉,是借酒劲去表白。
金娇娇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杨鹤羽连着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一直等到她出院。
金娇娇拖着行李箱走出医院,远远地她看到了和父母站在一起的杨鹤羽,那一刻恍若隔世。
所有人都哭了,包括杨鹤羽。他冲她笑着,但一颗眼角喊着滚烫的眼泪。
金娇娇还要在指定地点隔离,她还不能冲过去拥抱这些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于是她立正站直,擦干眼泪,伸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冲他们咧嘴大笑。
翠嶂鲜品公司那边催杨鹤羽回岗位,连连催了多次。杨鹤羽决定回去了。
他和候香花、翟业勤已经很熟悉了,但和金胜平还是第一次见面。然而金胜平已经从妻子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男孩子,他见杨鹤羽不卑不亢,有情有义的样子心底也很满意。
候香花看杨鹤羽要走,她心里打鼓,她拉住杨鹤羽说:“孩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家着丫头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得多关心关心她。”
杨鹤羽点头应下。
他一坐上火车就给金娇娇打了电话。
金娇娇甜甜的声音传过来,她忐忑又试探地说:“你这是安慰疗法?”
杨鹤羽笑了出来,他说:“你能不能把记忆再往前拨一拨,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吓坏了吧?”
“哦。”金娇娇有一些语塞,她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渴望多年的爱情忽然间砸在了头顶,她又激动又委屈,又渴望又欣喜。
但金娇娇还是想要更确定的答案,她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子,渴望着最坚定简单的爱情表白。
算起来她已经跟他表白过两次了,都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一次比一次落魄。
所谓事不过三呐,她是真的不敢再张口了。
还好,杨鹤羽终于开了口,他说:“娇娇,你想起来了么?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吧?”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要是再来你就再也不放手了……”
金娇娇激动地声音打断了杨鹤羽,她说:”我还说你再也别想欺负我了!“
“不敢了,等你好了,我去找你,你想怎么撒气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