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从上河村到下河村,都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由于在路上耽误了,到了林家的时候还是巳时过半了。
两人在林家门口下车,刚要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娘,我们都分家断亲了,你还来我们家要东西,是什么道理?”
这是他爹那气愤的声音,他爹平时根本没脾气,与谁都不会红脸,没有想到现在都气得开始飙男高音,这嗓子肯定要坏呀。
林尽染快速的从车上下来,推门就进来了听到她奶奶要难听的声音。
“你个没有良心的坏了心肝的小贱人,当时生下来我怎么就没有把你掐死,怎么没有一泡尿把你溺死,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竟然为了你自己的腿不给老娘银子,老娘不活了!”
林尽染一个箭步来到到林钱氏的面前,“好呀,奶奶你想死是吧,看见没,村外那条河,你想怎么死都行,不用在这吓唬我爹,我们早就断亲了,我们无亲无故的,你来我们家那就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到官府告你的。”
林钱氏没有想到林尽染会突然冒出来,吓得一个激灵忘记了哭喊,“你个小贱人,赔钱货,你一个出嫁的女人来我们村干嘛?”
林尽染一把把林钱氏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林家奶奶,你看看清楚,这不是你林家老宅,这是我爹林大海的家,你们早就断亲了,麻烦你出门找你家大儿子还是小儿子要钱去,我们家没有钱!”
林钱氏差点都忘记了林尽染的力气大了,现在被拽了起来,也就不坐着了。
林钱氏开口还想骂,林尽染突然冲她笑了下,说:“奶奶,你怎么不奇怪每次都是你来,别人都不来呢。”
林钱氏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说:“那当然是我有本事,能要来钱了。”
林尽染朝她摇了摇手指,“不,不,是爷爷他们让你来打头阵的,打赢了,你们皆大欢喜,打输了,他们可以撇的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来,林家只有你一个外人,也只有你一身脏污,他们身上洁白如玉。
闹得大了,他们只要把你推出去,或是坐牢,或是休了就万事大吉了,奶奶,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如果你不信,我让阿霁找来村长,再找来爷爷,咱们赌一下爷爷会怎么做,如何?”
林钱氏也不是真的浑,是这么多年拿捏着林大海拿捏惯了,也就是柿子都拿软的捏,而现在在林尽染说过之后,她冷静下来想想也能想明白,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胡说,我和你爷爷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他怎么能说休我就休我。”
林尽染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么多年的付出抵不过他的面子。
“阿霁,去把村长和爷爷一起请来,就说奶奶又来咱们家要钱,问他们管不管,如果不管,咱们可就要去县衙击鼓了。”
林尽染知道,村长绝对不会让他们去县衙的,他一惯认为,所有的事情能在村里解决,就不要去外面麻烦别人,因为他要面子,他不想让其他的村长们笑话他连一个村子都管不好,所以他会管的。
人只要有软肋,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好说,如果什么都不怕,也没有关系,她有钱,又有力气,事情总能解决的。
林新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腿脚很是利索,没等林钱氏拉住,他一溜烟就没影了。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两个老人急匆匆的来了,林尽染一看他们来了,立马眼睛就红了,带着哭腔说:“爷爷,村长,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爹娘就要活不成了。”
村长一脸的焦急,他看到林新霁去找他就知道坏事了。
他们家一出事肯定是林钱氏过去闹事,他刚听说昨天温晏礼回来了,没准今天一块过来,没想到一问一个准。
他只好快速拉着不情不愿的林老头过来,不然他怕温秀才带着林大海真的去县里。
“好了,染丫头不要哭了,有什么委屈只管与我说,我给你做主。”
林尽染还未说话,泪先掉了下来,她这一番操作把温晏礼心疼坏了,他家娘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把一把抱住林尽染,“娘子,别哭了,如果村子不能给咱们作主,咱们就县衙找人评理。”
林尽染点点头,“村长,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没有闲下来过,我和弟弟看着别人家的爹娘休息吃好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不干活还有玩具,只有我们一定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村长,你说,谁家像我们家一样。
谁们家像我们家一样,被人像个牲口一样死命的使唤,却还要吃不饱,穿不暖,就是个奴仆还有个休息,还有个新衣服,还有个工钱,而我们有吗?”
本来林尽染只是想要演戏,谁知道想到原身的遭遇,想到前世的种种,林尽染再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号啕大哭,这下可吓坏了所有人,包括村长。
赵氏看着伤心的女儿,又想起自身的遭遇,抱着女儿,两人哭成了泪人,林新霁看着痛哭的娘亲和姐姐,也抱着她娘俩哭了起来,而林大海则是拖着自己重伤未好的腿,爬了过来。
这是一幅怎么的画面呀!
温晏礼心疼的想要打人,只是他却不能。
他走到村长面前,黑着一张脸,“村长,如果下河村没有公道,我会将我岳父一定接到上河村,我想我们村不会出现这样的偏心的父母。”
村长此时很是气愤,想要吃了林老头的心都有了,这要是传到了外村,他这个村长还要不要做了。
“温秀才,你放心,我会给他们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