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来在和皇帝研究太后吃饭问题的同时,余年也没闲着。
她肚里那个先是爱吃酸,后来爱吃辣,五个月以后可好,味道不挑了,什么都吃!
余年几乎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空间里放了好些立刻就能吃的零食。
半夜里饿了,她一骨碌爬起来,从空间中拿了牛奶果、八珍糕和饼干,用小茶炉热了点牛奶泡着饼干吃。
余年的作坊产出的饼干空口吃松脆,泡了牛奶以后软糯香甜,用勺子挖着吃,像是双皮奶。
而棋先生所研制的八珍糕原本太硬又淡而无味,余年和他一起调整了配方后,变成了甘香可口的软糕,只是不能存放太久。
只是这个小小的缺点对于有空间的余年来说,毫无伤害。
余年:不是我说,在座各位的保质期都是辣鸡。
她吃得香,把儿子也给勾了起来,余昇闻着奶香味,小手揉着眼睛,一边打呵欠一边也给自己泡了碗牛奶饼干。
等拾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幅母子情深,大吃夜宵的画面。
“如何?皇上怎么说?”
余年给他打了杯热牛奶,拾来从外头回来带了一身的寒气,毕竟秋深露重。
拾来捧了杯子慢慢喝,道:“皇上要惩治这些和尚,又怕耽误了太后饮食,罚他们明早拿出真正好的素斋来,不然全都发配西天取经去。”
他喝了两口又道:“太后有些时日没好好进食了,说是为了先帝改吃素,瘦得厉害,皇上忧心得睡不着。”
“难道皇宫里就没有做得好的素菜师傅?”
拾来摇头道:“素菜又不能做出花儿来,左右不过是那些青菜萝卜豆芽,淡而无味,能多好吃?”
余年笑道:“那你是错了,素菜不但能做出花儿来,还能做出荤菜味儿来。”
“你说像寺里大和尚一样,用鸡汤调味儿?”拾来问,他倒是不怀疑自己媳妇儿的本事。
余年想起穿越前某名寺庙的素斋面,不少香客排着队地等吃,还有不少人,就是为了这一口才去的。
她啧了一声:“算你有口福,我也想吃素面了,明天给你做一回真正好的!”
第二日早晨,余年因着想吃,早早的就醒了,洗漱了带着拾来就往灶房去。
那些灶房的和尚们全都忙着炒菜,炖汤,面色惊惶又忙忙碌碌,余年想借灶台,压根没人顾得上,拾来待要强行借个灶出来,还好有个小沙弥将她领到内间灶房里。
“施主,外间的灶都用着,这是我们自己用来热饭菜的小灶,你若不介意,便先用这个吧。”
余年见小沙弥说话和气,眉目清秀,很是讨人喜欢,便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塞给他:“小师傅拿去买糖吃吧。”
哪知小沙弥退了一步,正色道:“小僧不吃糖。”
说完,便翩然而去,余年瞧着倒是有几分小高僧的派头,不由得失笑。
她也不管那些,让拾来在灶房里寻了一遍,只见材料倒是齐全,菘菜、萝卜、豆芽等新鲜菜蔬,还有泡发好的笋干和干香菇。
余年不急不慢,捡出一撮黄豆芽,用布包好,干香菇冲掉表面的浮土,在碗里泡着,笋干切成丁子搁进去,慢慢炖煮。
过了一会儿,锅内渐渐溢出鲜香味,余年掀开锅盖,见里面的汤汁从清水样转为淡黄清澈,满意地点点头,又把泡出汁子的香菇连汤带水一块倒了进去接着熬。
光有这些还不成,余年拿一大碗面粉来,加水和成面团,拾来生怕媳妇用劲过猛,伤了手,连忙接过来揉面。
他力气大,没一会儿一个面团已经揉得光滑柔润,再按余年说的,放进清水中不断揉搓,一遍遍洗到水不再白色浑浊状,这才拿出来略醒一醒,切成小块,蒸成疏松多孔的面筋。
做完这一套工序,余年掀开锅盖,见素高汤已经煮至浓郁,便放入面筋、盐、糖和酱油,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放海肠粉,但尝尝味道已经足够鲜美,便算了。
永乐寺自家种的矮脚小青菜,洗净了水灵灵的,另起一锅,清水烧开放两滴熟豆油,一汆一烫,青翠鲜嫩的烫青菜就好了。
余年尝了一口,菜梗肥厚,甜嫩多汁,倒是比京城里更好,是颗有“佛缘”的小青菜。
拾来此时从外间灶房讨来现成的手擀面,劲道得很,煮出来浇上素高汤,放上一撮青菜,虽说是纯素,但卖相极佳,香味勾人。
两人将面盛出三碗,见锅底还余了一小碗,余年便招呼外面帮厨的小沙弥道:“小师父不吃糖,我们做多了些面,请小师父吃吧。”
这个小沙弥倒是受了,谢过余年,见两人走了,他肚子也饿了,便打起那碗面,略尝了口汤,猛然睁大眼睛!
……
宁安侯夫人今日得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能伺候太后用餐。
她来之前,宁安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顺着太后,要想法子逗太后开心,不可小家子气。
最重要的是,把身上熏得香喷喷的,别弄得跟府里似的臭烘烘!
宁安侯夫人老老实实按照宁安侯说的做了,不料一靠近太后,太后就开始连连打喷嚏,原来她用的是京中新出的熏香,其中有一味料,太后一闻就喷嚏连天。
太后脾气仁善,想着把她撵走也不合适,就捂着鼻子叫她站远些。
宁安侯夫人又气又急,这下子回去宁安侯大概又要斥责她了!
幸好早膳送了过来,太后的心思都放在了那碗出名的素斋面上。
“咦,这面……”
太后拾起檀木筷,待要下箸时,忽然犹豫了,这面和往日里送上来的有些不同啊。
一时间人人都看向了那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