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一开始还不解,好好的,姐姐提起那个方子做什么?但到底都是为人母的,想起方才她说担心元春,电光火石之间薛姨妈便懂了,脱口道:“姐姐你是想让元丫头用那方子?这怎么能行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方子极其危险的!”
瞧着妹妹一脸骇然的样子,王夫人倒不以为然起来:“不过是几味坐胎的药材罢了,虽说药性凶险,但我也用了,不是没事嘛?你想,我的元儿本来就是汉军旗的女子,母家势力本就没有满蒙的后妃强硬。
虽说咱们皇上偏爱汉人女子多一些,可元儿到底不是潜邸里一直服侍的,情分上就不如宫里其他的小主,若是还没有个子嗣傍身,她今后的路岂非走得艰难?”
薛姨妈听了却还是摇头:“姐姐说的虽是,但是元春入宫还不到一年,且她年纪又轻,怎知她子嗣上就不旺呢?现在就用这样的药,实在是有伤她的身子。不是我吓唬姐姐,那个方子是求子舍母的也呀,凡我知道的,用了这方能平安产子的,除了姐姐再没有第二人。你现在难道就图元丫头生个孩子,难道你连女儿都不要了吗?”
王夫人听了这话,虽然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死心:“我……我怎么就不要女儿了?这不是我自己试过,没事嘛?元儿是我的女儿,我没事,她也会没事的……眼下……”
“姐姐!”薛姨妈没有听王夫人说下去,厉声喝止了她的话,“横竖我是不会给你那个方子的,我可舍不得元丫头小小年纪就送了性命。”
薛王氏从小对姐姐都是言听计从的,姐妹两个也从来都没有争吵过,这一次她突然这么着,王夫人心中也明白,只怕是那个药真的会要人命,妹妹才会如此。
转念又想着,罢了,要催孕,民间的方法可多了去了,何苦来非要求这么个兴许会死人的方子去呢?倒伤了姐妹情谊,反不好了。
薛家虽说没了薛老爷,但好歹也是时代经商的人家,他们这一房虽只负责皇商采买,却也富得流油。自己这个堂堂国公府的二夫人,手里却远不如妹妹宽裕,别说她到底有多少银两了,只说她隔三差五便能拿出一些精巧贵重的东西送人,便叫王夫人眼红不已。
元儿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但是世人都知道,后宫这个地方是全天下女人都向往的所在,也是全天下最难叫女人立足的地方。
光是站稳脚跟、打通人情,只有贾政一时半会儿从指缝里漏出来的几万两银子哪里够的?元丫头的前程,还不是要靠自己这为娘的替她筹谋?
王夫人略思忖毕,抬头便是一脸的讨好:“好妹妹,我知道你是真心疼元丫头才这么着的。既如此,我们就不用这方。你说的对,元丫头还年轻呢,正是生养的时候,皇上又喜欢她,何愁没有子嗣?不用就不用吧。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