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深深看了韩若阳,见这韩若阳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眼神却染上了一些沧桑,两只手也不似那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除了握笔处有茧子之外,手上还有些细细碎碎的小伤口,一看就是做不惯粗活留下的印记。
再加上之前调查的一些情报,胤祥也是没想到,韩家身为盐商,竟还能有个做粗活的家主。
胤祥给韩若阳赐了座:“你的好意思本王明白,你也是个仁义之人,不过这个钱,本王不会全收。你是新任的韩家家主,虽然韩若陵早已不得人心,但是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头一遭,手里头有些钱,你也好办事的。本王便收四十万两,剩下十万两,你自己留着吧。
韩家之前在韩若陵麾下做事的那些人,谁是人,谁是鬼,你务必要擦亮眼睛。本王只告诉你一件事,盐商这差事,打今儿起,便不是那么好做的了。你莫要再存做盐商发横财的心思,皇上和本王必叫你们一家吃喝不愁,出来进去都体体面面就是。”
韩若阳听了这话,忙拱手行礼:“草民谢王爷提携之恩。王爷说的是,虽然说在商言商,但盐政可是朝廷税收的关键,为人臣子,自然不可为保自家发财不择手段。国库若是空虚了,朝廷有事无钱可用,皇上愁,百姓遭殃,到时候整个大清都要受牵连,国不成国,何以为家?”
胤祥听了点了点头,笑道:“这话明白。”
之后的几天,江南地面上算是乱了套了。
首先,不知道人在何处的怡亲王胤祥发了告示,说他处斩了韩若陵,盐商韩家换个了主人。紧跟着听说盐商韩家慷慨解囊,支援国库,圣上十分欣喜,特赐韩家一块御笔亲书“仁义富贵”的金字牌匾。
这个牌匾,在江南一带像是丢进水里的炸弹,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怡亲王处斩了韩若陵也就罢了,毕竟这个韩若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怡亲王又在附近的省份兴修水利,若是韩若陵这个不要命的哪里惹到了怡亲王,他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么韩若陵死了,朝廷觉得韩家这个盐商的名号还需要保留,换一个话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新家主向朝廷表表心意,也不是不能。关键就在于这个牌匾。
你说韩家易主又捐款的事情,都是近期才发生的,就算是这边刚刚处斩了韩若陵,韩家刚刚捐了钱款,就有八百里加急公文发到京城去给皇上看。那从皇上接到公文,写下圣旨和牌匾,再找人去做成个金字牌匾,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何以,韩家的事情刚出,这牌匾就挂在了韩家门口?
不对啊~!这牌匾不可能有假,圣旨都下来了,上面写着御笔亲书,那就是御笔亲书。不可能这么快,那就是说明这个金子牌匾是早就已经做好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京城发来的江南。那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