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贾琏把找个想法同父子两个一说,两人的眼中瞬间爆出了光亮,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了很多想法,要进什么品类的苗木啦,几年能成,几年能出新品种,说得头头是道。贾琏听着二人的滔滔不绝,心中很是满意。
想着买下一个山头,专门培育这些东西,到时候创造条件,多多培植一些新鲜品种的花木,京城各界的有钱人都好这个。况且,这东西的投入虽然不必养鸟兽少,但身边真的有谙于此道的人才也就不怕了。
虽然说荣国府现在好歹挽回了颓势,但是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有贾母在的一日,荣国府大房二房就不会分开,一切开销都是公中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不就是用大房的荣耀养着二房吗?
贾政一辈子还是个工部员外郎,性子又左,在衙门里根本就是同其他官员合不来的。关键是贾政的衙门里,个个都是正经走科举出仕的清流,唯有他一个仗着祖荫晋职的。
其他的官员最看不上的就是贾政这一副枉称读书人却时时处处爱摆谱的样子。没见有什么功名,却养了一府的门客。不见有什么建树,却占了家中嫡长子的院子多年,这些都是贾政不招人待见的原因,贾政这个人自然在衙门中显得更加格格不入起来,常常受到其他官员的排挤。
而贾政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心大,他倒能够不甚在乎旁人的看法,每天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做他分内的事情,也不记恨,也不生事。时间久了,旁人排挤他都觉得没意思了,也就当他是个透明人,有事说事,无事无视。
就凭他五品工部员外郎的薪俸,一年才白银八十两、禄米八十斛,就算朝廷现在实行恩俸,加上他拿的养廉银子,一年一共也就千把两的银子罢了,哪里够他二房好几个人的开销?不说别的,贾政寻常买一本古籍或是一张字画就好耗费上百两,更别说他养了一屋子的清客了。
虽说当初换住处的时候,贾政为了节流,的确是遣散了一批人,但自从元春得宠之后,他那些烧钱的勾当又都捡了起来。什么斗诗词、斗墨宝的,哪一样不是花钱的地方?
所以往长远了说,公中的财产什么的,贾琏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了。估计真等到分家的那一天,公中只怕也没有什么钱好分的。为了家人们以后的生活,贾琏还是好好经营他们夫妻两个名下的产业吧。
当然,贾琏想着的,不仅仅是让他们夫妻两个手里富裕起来。他们的一双儿女,包括庶弟贾琮,如果将来有余力的话,贾琏也想给他们一些基础的产业傍身。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是贾琏这个作为嫡长房顶梁柱心中的规划。
这父子两个姓武,叫什么名儿,贾琏是听过就忘,便直接管他俩叫老武和小武。两人跟狗儿说了要什么样地形地貌的山头最适合养观赏花木,又提了不少的要求。狗儿听到后头,实在是挠头,这要求有点儿太磨牙了,一会儿要洼地,一会儿又要考虑风向和附近水源的,弄得狗儿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好跟贾琏说道:
“二爷,既然武先生的要求这么多,那这个地儿可得慢慢找了,您可得容我点儿时候。”
贾琏笑道:“若是那么好办的事情,我何必等到现在?你且去找,爷也不会只让你一人费劲,只要尽心为上。”
“是是是……”
王狗儿哪里能不尽心呢?这事儿如果真的成了,像贾琏说的那样,他能帮着管那么大一个庄子,那他们家今后还愁嚼用吗?
贾琏这里又嘱咐了狗儿几句,并告诉他留刘姥姥在府里多住几日,陪王熙凤聊天什么的。狗儿这里又得了贾琏的赏又领了贾琏的差事,忙不迭回去办差去了。
所以王熙凤用一个月子的时间,强留住刘姥姥在府上,算是好生地待承了她一个月。刘姥姥也体面起来了,被王熙凤打扮得像个享福之家的老太太,弄得刘姥姥天天喊着受用不起。平儿倒是劝她,这是奶奶的心意,横竖你也不过是在府上暂住,等回去了,这些好料子你是留着穿也好,给孩子们改衣服或者是卖掉度日都好,奶奶都不会说你什么。
这是奶奶的好意思,你可不能推辞了。
于是刘姥姥便安心顺从了王熙凤的安排。平姑娘说得对,只要姑奶奶高兴,她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王熙凤这里正在安心做月子,平日里迎春和探春两个就同秦可卿三人料理荣国府公中的事务,本来是王熙凤一个人做的事情,几乎是平均分成了三个人做,所以平日里她们三个也没见得有多么繁忙。只要一有闲暇,便和李纨一道来探望王熙凤。王熙凤这里又有刘姥姥凑趣儿,自然也是十分热闹,连贾母都说,凤丫头那院子比她这里还热闹呢。
这一日,四人照旧跑来找王熙凤说笑,李纨逗着贾荀,众人皆乐。却是平儿从外头进来,见大家都在,便道:“奶奶,二爷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说……林姑娘的亲事定了。”
“什么?”
其实说起来,林黛玉也是已经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是林如海的意思不是要招赘吗?怎么这么快就定了?
李纨娘家曾是国子监祭酒,虽她父亲已经卸任,但是翰林院里还是有些旧友的,对于林家的这亲事,其实李纨早就有所耳闻,如今听见平儿如此说,便问道:“还真是文家那小子?”
王熙凤眉峰一挑:“你知道?”
李纨点头:“似乎听见那么一嘴,文彦峰嘛,翰林院的笔贴士,听说林姑父对他十分满意的。平儿,你说的可是他?”
平儿却也意外:“大奶奶说的对,正是这个叫做文彦峰的。按照林姑老爷的意思,文彦峰便是入赘到林家去的。二爷说,这是林姑父亲口说的,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