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鹿岑被男人身上的热气和荷尔蒙的味道烘得脸都发热。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你没醉?”
霍执徐笑。
“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醉。”
黎鹿岑抿着嘴。
“那你是清醒的吗?”
是清醒着的,想要问她这个问题吗?
霍执徐微微垂着眼,瞧见黎鹿岑眼里的慌乱,也瞧见她眼里的期待。
他伸手去够女孩的腰,稍稍一使劲就让她离自己更近。
“你说你更钟意我,对我一见钟情,我不信。但你今晚若是说你在意我,那我信。”
霍执徐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紧紧锁着黎鹿岑,不容许她的任何逃避。
而黎鹿岑本就没打算躲。
她大胆地回看着男人,如此近距离,她知道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车内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交错着的,偶尔重叠在一块的,如雷如鼓的心跳。
黎鹿岑嫣然一笑,坦然承认。
“你说呢?不是你,大晚上的我为什么要出来?”
如果不在意,她就应该让林让将他送回酒店,而不是冒着危险,自己亲自过来。
黎鹿岑可贵就可贵在她一直都很坦然面对自己。
她无法界定这是不是喜欢,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过来就是因为在意霍执徐。
霍执徐眼里的笑意逐渐旺盛,快要成了火。
他喜欢黎鹿岑这样的直率。
男人低下头,是酒意驱使还是内心作祟,他不清楚。
他扣着黎鹿岑腰的那只手愈来愈用力,头也越来越低。
呼吸交缠在一块,黎鹿岑眼底潮湿,睫毛微颤。
她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霍执徐的唇上。他的唇色是很有气色的红,平日里他脸部的硬朗轮廓以及五官的英气将人的目光都夺走,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唇。
是典型的m唇,不薄不厚,刚刚好。本是偏温柔妩媚的唇,但是落在霍执徐这一张脸上,压住了那份妩媚,使得整体的冲击力更强。
可单单只看着他的唇,就让人很有想要吃的欲望。
黎鹿岑咽了咽口水,瞧着那抹唇越来越近,下意识微微张开了嘴。
接收到她的信息,霍执徐双眸更深,眼里的火更甚。
他伸出另一只手放在黎鹿岑的脑后,缓缓用力。
可就在唇刚贴近的那一刻,车外突然闪过强光,霍执徐被刺激得闭上了眼睛,同一时刻,车子因为急转弯导致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
凭借这么些年赛车以及极限运动的经验,霍执徐对危险的感知敏锐。
他双手猛然用力,掐着黎鹿岑腰将她调换了位置,而后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车子往左迅速躲避,可还是砰的一声—
伴随着响动,车后侧被撞,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子被推着往前往上,而黎鹿岑整个人也往一旁倒,一只手护在她的额前,与此同时,她听见了一声闷哼。
车身被撞得半侧腾空,而后又重重落下。
黎鹿岑在霍执徐用他胸膛和手臂撑起来的小空间里,没有被甩开。
耳边除了男人的粗喘,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她咳嗽着,只觉得胸口又闷又重。
可她无暇顾及,双手捧着霍执徐的脸,胸膛起伏剧烈。
“霍执徐,你怎么样?”
眼眶滚热。
她有些手足无措,手不敢用力,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霍执徐脖间的青筋暴起,手臂上也是,因为充血,眼底满是血丝。
黎鹿岑眼泪连串地掉下来,不敢乱碰男人,嗓音又抖又哑。
她梗咽着。
“霍执徐.....你哪里疼?”
听到黎鹿岑害怕的声音,霍执徐掀开眼,笑了下,想要宽慰。可刚开口,就开始咳嗽,喉间甜腻,血液涌了出来。
黎鹿岑手颤抖着去抹。
“别说话,你别说话。”
霍执徐用力地将血咽了下去。
“我没事,你别怕。”
声音飘得只剩下虚音。
黎鹿岑眼泪流得更汹涌,不断地去抹他嘴角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就去医院。”
车后侧被撞瘪,空间狭小,后车的保镖早就赶上前。
打开黎鹿岑那边的车门,朝她伸手。
“小姐,您还好吗?”
黎鹿岑深吸了口气,抹干净自己的眼泪。
“我没事,叫救护车。”
“已经叫了,您先出来。”
霍执徐将黎鹿岑整个护在怀中,黎鹿岑怕碰到霍执徐,不敢动。她从男人的肩膀上看过去,可以看到被撞变形的车门。
整个都凹陷进来。
鼻尖酸涩,刚擦干的泪水又布满整张脸。
她倔强地抬手抹去。
“打电话给消防让他们从那边拆车。”
“消防已经在来的路上,小姐,您先出来。”
黎鹿岑不应,不肯。
霍执徐手动弹不得,只能垂眸看着她。
“听话,先出去。”
黎鹿岑摇头,有理有据。
“不要。我要出去就势必会碰到你,你刚才经过剧烈碰撞,不知道内脏的受伤程度,不能瞎动。”
霍执徐笑了一下。
“能碰到什么?咳...你弯着腰小心点就行...乖,先出去,别犟。”
说着,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血又涌了出来。
黎鹿岑哭着瞪着他,眼睛猩红,抬手去捂他的嘴。
“你别说话了,我说了不出去就不出去!”
霍执徐低头看着黎鹿岑哭红的眼,一张白嫩的脸上被她抹得到处都是血痕,只觉得胸口那处更疼了。
他用力地咽了咽喉咙,嘴唇微动,碰到她的掌心。黎鹿岑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倔强得要将他嘴角的血擦干净,可是她的手不干净,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也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
他没再劝。
她就是个性子犟的。
霍执徐清楚自己的身体,也能够估计出这次的受伤程度。
他叹了口气。
“别哭了,我真没事。”
趟个两星期好好休养就差不多了。
黎鹿岑急得眼泪更凶。
“我让你别说话了!还说没事,都流了多少血!”
霍执徐笑了笑,听话地没有再说。
黎鹿岑见状这才稍稍稳下情绪,抹了把脸,尽她可能地查看霍执徐的情况。
玻璃只是出现裂痕,并没有破碎,肉眼看着霍执徐没有什么外伤。
可内伤才是最致命的。
黎鹿岑急着朝外面喊。
“消防和救护车还有多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