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城内,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众人只知这场原本沸沸扬扬的婚礼,原来只是场阴谋。如今城主府内外都有重兵把控,街道上也有士兵不停巡逻。
帝师府内,素月瞧着外面萧条的模样,询问府内下人“可打探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祁王会突然取消亲事?”
其实,素月原本在知道祁王要迎娶严温茱的时候,心里愤怒异常,她觉得祁王背叛了自己的长姐。她曾到祁王府想要求见祁王,亲自询问祁王,可惜却被祁王府的人给拒绝了。素月本为长姐觉得不公,却不想今日却听到祁王亲事取消,且这场亲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素月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自己该不该信祁王。
“这个,奴才并不清楚,只是当时听祁王说他所爱之人只有帝师,后来场面就乱了,奴才就回来了!”帝师府的下人低着头说道,心里有几分内疚,若是当时自己不怕死留在那里,或许就可以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了。
素月并不责怪奴仆,毕竟那种情况,他离开才是正确的举动,发生厮杀无辜的百姓夹杂其中也只有送死的份。
“下去吧!”素月就站在府邸门口,她瞧着如今的天色,叹息一声“长姐,祁王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而此时被素月思念的怀南,正和南砚祁共骑一匹马回到明州城,对于此时安静的明州城,怀南很是明白。虽然严于已经被杀,这场阴谋南砚祁压倒性的胜利,可严于掌控明州城多年,麾下定是有很多追随者,斩草除根,这点怀南很是赞同南砚祁。
祁王府的府邸门口,站着很多人,而这些人怀南都很熟悉。虽然怀南还活着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可昨日参与那场事变厮杀的人都亲眼见到怀南活着回来,如同梦境般。
“怀南...”平易瞧着怀南被南砚祁抱着下马,他明明告诉自己要克制自己,不让怀南为难,如今怀南能够活着回来不就够了。可平易还是脚步胶着的来到怀南身边,一把将怀南给拥入怀中。
南砚祁瞧着平易竟然敢抱怀南,顿时醋意蔓延,可南砚祁抬起手的瞬间却瞧见平易通红的眼眶,想到平易这些时日的痛苦,南砚祁突然觉得,怀南有这样一个知己是一个幸事。罢了,自己就大度一回,让平易抱那么一下。
只是,虽然南砚祁告诉自己要大度,可一双眼睛却充满愤怒的盯着平易,有种下一秒就会上前撕了平易的冲动。
怀南愣了下,她察觉到平易的喜悦,轻轻的拍了拍平易的肩膀,怀南笑着说道“我回来了!”然后,怀南瞧着同样激动的众人,站在那里的有兴奋的流风,虽然冷着一张脸却很欣慰的流光,还有已经受不了落泪的孙一川,还有很多人,怀南点点头“让大家担心了!”
“你够了,想抱到什么时候,当爷是死的啊!”南砚祁煞风景的出现,一把将平易给推开,将怀南宝贝的拉到自己身边,一副任何人都想和他抢人的样子。
平易被狠狠推开,很是有风度的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他虽然很是不舍刚刚的那个怀抱,但如今瞧着活生生的怀南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更满足的了。
怀南直接入了祁王府,众人也紧随其后,南砚祁瞪着众人“都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给爷滚蛋!”此时,南砚祁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怀南粘在一起,如今有这么多人在旁,他想要温存一番都不行,心里可不憋屈吗。
“嗯,的确没事做了!”平易跟在两人身后,身后更是一串人,大家都对怀南的归来很是喜悦,此时都想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自然不愿离开。更何况,他们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怀南会死而复生。
“严于的余党剿灭了?”
“都清除了!”
“百姓都安抚了,确定没有任何暴动反抗?”
“百姓如今都知严于狼子野心,没有任何的反抗!”
南砚祁问一句,众人答一句,还真的让自己挑不出任何错处来,他拉着怀南入厅,将椅子上放上软垫,扶着怀南坐下,神色中都是宠溺,却让众人瞧的牙酸。
南砚祁扶着怀南坐下的位置可是这厅内的主位,可想南砚祁对怀南多么在乎,而他则是坐在怀南身边,此时他眉眼一抬,目光里都是戳人心窝的冰渣子,连声音都冷到极致“夕颜呢!”
此言一出,流光愣了下,虽然前些日子夕颜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主子将夕颜给罚的差点丢了性命。可凭着主子的性子,夕颜既然认罚后活着主子就不会再说什么,如今瞧着主子怒到极致的样子,流光心里觉得夕颜这下子或许真的要褪去一层皮。
夕颜此时被困在房间内,她整个人都慌张的不成样子,她前些日子被主子责罚,身子虚弱不堪整日里只能在房间里养伤。可昨日她却突然听闻帝师竟然还活着,当时夕颜慌的整个人都颤抖不止,害怕过后夕颜又觉得不可置信。毕竟当初帝师受的伤那样严重,就算还活着也该废了,日日躺在床上当一个病秧子,怎可会回来。
夕颜不信帝师会活着回来,可心里又止不住的害怕,她连东西都不曾收拾就准备逃跑。可,她的身子还未好,外面士兵游走不停在查找城主余党,根本不允许夕颜离开。若是曾经不曾受伤的夕颜,自然有法子离开,可如今她却被人困在房间内,因为流风觉得她很不对劲,就派人看着她,如今外面的暗卫把守,自己根本离不开。
夕颜坐在床边,神色胶着,也就是在此时夕颜听到脚步声,她猛然从床上起身。
房门被推开,流光站在那里,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主子招你过去!”
“主子让我过去?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有旁人吗?”夕颜脚步微微后退半步,她心里乱作一团,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不去的办法。夕颜太清楚主子的脾性,若是主子知道自己欺骗他,那么自己的下场必定会难逃一死,夕颜怕死,她想要活着。
流光的目光突然锐利起“身为属下,这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事情,你是让我拎着你过去,还是自己走过去?”
流光既然这样说,就定会这样做,夕颜打了一个冷颤,流光在生死门有着绝对的地位,手段狠辣的让门中上下之人都无不惧怕。
夕颜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去,路上她左顾右盼,在想着自己可不可以逃走,可祁王府守卫森严,夕颜知道这里有多少暗卫在把守,凭着如今自己的身体自己根本逃不出。
再磨磨蹭蹭,夕颜也来到大厅外,生死就在此刻,夕颜握着手踏入大厅内。
“不可能!不可能!”夕颜一进入大厅就瞧见坐在主位上的怀南,此时的怀南绾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头上点缀了几颗浑圆透白的珍珠,那珍珠一看便不是凡品,像是透着光,衬着怀南的容颜,愈发显得仙气缭绕,不似凡尘中人。
如此美丽的,甚至脸颊之上连丝毫的瑕疵都无,这样的怀南怎么可以让夕颜接受,她以为自己瞧见的怀南是病怏怏的,神色颓废的毁了容的女子,可如今坐在那里的怀南却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夕颜,好久不见,我可真是思念!”怀南瞧着夕颜,她的目光瞬间就起了一场暴风雨,看到夕颜,她就想起寒酥的死,那是怀南心里揪着的疼。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你不是帝师!”夕颜惊恐的瞧着怀南,她转过头急切的寻找南砚祁“主子,她不是帝师!她不是,主子您看清楚!”
此时南砚祁恨不得直接杀了夕颜,若不是想要让怀南自己动手,他又何必坐在这里瞧着夕颜觉得怒气都快止不住。
“她是谁,爷比你更清楚!”南砚祁的声音带着冷。
“不!她不是!明明她的脸颊被我狠狠的用刀划破,深可见骨,她不可能脸颊安然无恙!”夕颜疯狂的大喊。
可她喊出这句话后,众人突然都沉默,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瞧着夕颜。他们当日都将夕颜的话语当真,以为怀南是被逸军所伤,如今夕颜突然开口,众人都明白过来他们只是被欺骗了,更何况从夕颜的话语中不难想象当初的怀南遭受怎样的痛苦。
南砚祁更是起身,他一把捏住夕颜的颈脖,声音里带着悲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哪怕南砚祁知道夕颜伤害怀南,可怀南没有具体的告诉他事情原委,他更不知怀南竟然还遭遇毁容,怪不得当时怀南带着面纱。南砚祁不好奇怀南怎么恢复容颜,他只是心疼怀南遭遇那么多痛苦,而他却一无所知。
夕颜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可此时她已经濒临崩溃,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疯狂的尖叫“是,是我毁了她的脸,谁让她用自己一张狐媚的脸勾引主子您!而且啊,我还一剑一剑的伤了她,还杀了她很喜欢的婢女,哈哈!怪我,我当时就该将她的脑袋给割下来,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您的面前!”
“你该死!”南砚祁的眼睛里闪过黑暗的气息,他手掌一动就要杀了夕颜,而周围的众人更是怒不可遏,大家都有想要杀夕颜的冲动。此时众人才明白,怀南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砚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的放在南砚祁的手背上,让南砚祁扭过脑袋瞧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疼惜“怀南,对不起!”
怀南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她从没有怪过南砚祁,她拉着南砚祁“不要让她死的如此简单!”
南砚祁明白怀南的意思,他一把扔开夕颜,让夕颜整个人跌落在地,而此时怀南一步一步的朝着夕颜靠近“你毁我容颜,伤我性命,但你钱不给我,不该杀了寒酥!”
六出此时就站在角落里,她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眸却湿润一片。
“啊!”突然,夕颜爆发出痛苦的声音,只见怀南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接划破夕颜引以为傲的脸颊,她一刀接着一刀,不过片刻夕颜整张脸就布满鲜血和伤痕。
怀南突然拿出一粒药丸塞入夕颜口中,她冷笑道“我不会杀你,你今后会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我要让你日日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怀南就瞧了眼六出,六出从角落里走出,她拖着夕颜离去。
从此以后,夕颜日日被困在水牢中,她每日里接受各种各样的酷刑,却偏偏之后又被救回来,周而复始,到最后竟然疯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