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孽障,拿了你娘那么多银子,还不满足?硬是搬空了你娘才罢休,也不知道给……”
“也不知道给你的庶子庶女们留点?不好意思,他们关我什么事儿,关我娘什么事儿?”
席老爷气得胡子翘起:“那是我的儿女,你娘身为嫡母,要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娘真是被你蛊惑了,竟把所有银子都给了你这个赔钱货!”
席千悦不气反笑:“很生气吧?你的庶子庶女小妾们都很气吧?气就对了!就是不留给你们!”
席老爷确实快被气疯了,他无法理解,以前乖顺的女儿怎么好似疯了?
他又转向曾氏:“你是不是也跟着这个赔钱货一起发疯?这个儿子,我不认他!”
“你认不认无妨,总之,这就是我的嫡子。你不想认他,那么他的父亲那一栏,就留着空白吧。”
曾氏方才见丈夫大骂心爱的女儿为“赔钱货”,对他哪里会有半点愧疚?
“你已经高嫁侯府,天高凭你飞,海阔任你游,你还盯着这区区席家的小利作甚?”
席老爷见曾氏不为所动,又对准了席千悦,希望席千悦良心发现。
“我啊,就是要把身家都填到侯府那个窟窿里,把他们扶持起来,然后好好养相公的庶子庶女,做个贤妻良母……”
席老爷瞪大了双眼,这真是匪夷所思。
“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竟然想着去填那个窟窿!你这是自甘下贱!”
“对啊,学我娘啊,填席家这个窟窿,养庶子庶女啊,不对么?你也知道这是自甘下贱?!”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席老爷接不上话来。
“双标狗!”
“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席老爷没听懂,但他知道不是好话。
“我娘的财产都留给我有何不对?剩下的,留给我这个弟弟。这个弟弟聪明活泼感恩,不像那些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席千悦又转向曾氏:“走吧,娘,咱们不是约好了族长,族叔伯他们。席老爷不去便不去罢,让他去陪着他的庶子庶女。”
“你这个孽障,连爹都不叫了!”席老爷再度咆哮。
“你都骂我是赔钱货了,我还叫你啥?你骂都骂了,我也不好枉担这虚名,便落到实处又如何?”
李嬷嬷和曾氏有点咂舌,千悦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强了,不会把她爹气出个好歹吧?
但曾氏也未说什么,亲自抱起恂哥儿,便要去祠堂。
刚走出院门,只见小妾带着庶子们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过来。
“大姐,你怎能如此?你要选嫡子,也该选志行志远,好歹是老爷的亲骨血啊!而这个娃儿,与咱们非亲非故……”
桃姨娘的脸上还未完全消肿,配上她那焦急的表情,席千悦觉得很是搞笑。
“勿在我儿面前乱嚼舌根,这是我的嫡子,不容你们随意挑衅。平时我也就罢了,以后敢对恂哥儿不敬,我必会行使主母之权,重责你们。”
曾氏脸上冷若冰霜,她对席老爷的爱意一旦退去,人变得清醒又冷酷,再也不是那个对妾室也温和言笑的人了。
“嫡庶有别,不懂吗?怎么不蹦跶了?这要开祠堂了,你们这些个小妾庶子就别跟着了,免得族长要说我爹没规矩了。”
席千悦再度加了一把火。
席志行恨恨地盯着她:“长姐,你可是怕我长大,会抢你的东西?因此想除去我?”
席千悦惊讶了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还除去你?你根本就不在我的眼里。你就好好守着你的姨娘,不要惦记我娘的东西就成了。其他的,我懒得多说。”
“大小姐,志行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何如此……”
话未说完,席千悦冷笑了下:“一个个的这么聒噪,是上次打轻了还是怎么着?你们不是要这个老男人吗?我娘都不稀罕,让给你们了,好好抢去吧,不要在我们娘仨面前聒噪。”
这么直白的对呛,把一众姨娘都呛得满脸通红。就连席老爷也一脸的不自在。
她们平时确实争奇斗艳,拼命争抢席老爷,还在曾氏这个主母面前口出狂言,若是能看到曾氏眼里隐约的疼痛,她们会更得意。
如今,席大小姐直言她们娘仨不要这个……老男人,让她们去抢,真没意思。
席大小姐又已经嫁人,连席老爷都不好再管教她,骂她根本没用,一句顶回来十句。
打她,更是不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弄到了这么多会武的人手。
只有她打人的份,万万没有别人打她的份。
罚她?罚跪,罚饿,罚……?她只会回报一个大大的冷笑。
苦口婆心?恩威并施?好言相劝?卖惨卖痛?
根本无用,她也只会嫌他们聒噪。
这竟是个混不吝!就如豆腐掉入了灰里,拍不得,打不得。
曾氏也露出一丝微笑:“老爷,你爱干嘛便干嘛,我有银子,有嫡子嫡女,有席家主母的身份!我会过得很好,不劳你操心。你的事儿,我当然也不会再操心。你们席家的生意,自己好好干着吧,我兄长与弟弟,以后便只会帮衬我了。”
“那怎么行!咱们夫妻是一体的,为何要与我这般生份?”
席老爷急了。席家的生意,仰仗曾家良多。
若是曾氏不愿娘家再帮衬他,他损失多大?
“去祠堂吧。”曾氏不再多说,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席老爷被拿捏住了命脉,回头呵斥其他女人:“你们跟上来干啥?还有没有规矩?”
他也快走几步,跟了上来,一脸的陪笑。
席千悦暗叹,娘应该早就这么干,她总是想着要和席老爷重归于好,想着多年的情份,一让再让……有用吗?
只有利益才有用!
到了祠堂,族长族叔伯等都已经到场。
因着席千悦已嫁入侯府,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见席老爷和曾氏都无意见,顺利地把席千恂记到他们名下,成为嫡子。
事情办完后,却见席老爷又跟着曾氏回到主院。
曾氏觉得讽刺:“老爷不去忙吗?”